可電話那端的武夫一介卻彷彿已經瘋了,不依不饒,仍然是聲洪鐘的囂嘶吼叫:“我不管。你馬上抓人。先抓錢正光。我看這錢正光,一定就是韓衛華。城裡最近發生那麼血案,一定就是韓衛華在背後做的。他穿著警服,矇騙我們皇軍,背地裡卻賊喊抓賊。

上午,我出去查案。井上櫻惠去跑到警察局去找錢正光。

十點多鐘,我派去警察局門前盯梢的四名特工就慘死街頭了。現在,我派人去名柳園盯梢,跟蹤一個黑炭頭,三個特工又被殺了。

都是看不清車牌的車輛和殺手。

上午和下午的這兩血案,應該是同一夥人乾的。

所以,錢正光便是幕後黑手,事實證明,這個錢正光便是韓衛華。井下君,過兩天,宮本大佐就要回城視察,難道你想等到宮本大佐被暗殺之後,才去抓韓衛華嗎。晚了。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啪。”武夫一介發洩完畢,便憤然地掛上電話。

井下水深平素對下屬也是這樣掛電話的。

但是,他現在被武夫一介如此這般的掛電話,耳朵極不舒服,心裡也極不舒服。

這“啪”的一聲,和武夫一介最後的兩句話,如利箭一般,剌中了井下水深的心窩,也深深的剌痛了井下水深的心。

他決定,抓捕錢正光,將其嚴刑拷打,逼供馮為傑及其財產的下落,逼供最近城裡發生的一系列血案的情況,還有今天在北碼頭髮生的激烈槍戰到底是怎麼回事。

野口雜中偷聽到了電話內容,露出了笑臉。只要抓捕錢正光,那麼,名柳園的事情就好辦了。他是特工,他的手下也是特工,可不方便與穿著警服的錢正光正面衝突啊。既然授人以柄,也會暴露煙雨園作為特務機關駐地的情況。

井下水深雖然因為被剌痛而決定抓捕韓衛華,但是,他很慎重,一樣表現出很高的軍事素養。

決心是下了,但是,得有一個很好的抓捕方式和辦法,免得轟動全城。

如果錢正光就是真的韓衛華,那麼,韓衛華入獄,那是必定轟動全城,甚至轟動全華夏的事情啊。老虎營營長在城破後潛藏在虎穴裡繼續戰鬥,能不轟動全華夏。

還有,馮為傑及其遺產還沒拿到呢。

原斧頭幫幫主單知信家裡的鉅額財產也不見了。

倘若眼前的錢正光便是真的韓衛華,那麼,這一切的一切,可能都與韓衛華有關啊。

另外,井上櫻惠子怎麼和錢正光搭上了關係。

什麼意思。今天上午,井上櫻惠真把有人跟蹤錢正光的事,告訴了錢正光,錢正光再透過電話派人去暗殺。有這種可能嗎。井上櫻惠可是帝國特工精英,素來仇視華夏,淞滬會戰,她可是因為竊情報有功而立了一大功的。現在,武夫一介竟然懷疑她叛國通敵。怎麼可能呢。

井下水深內心甚是矛盾,很難決擇。

他心想:現在確實不確定錢正光便是韓衛華,得等到井上櫻惠子拿到從上海、從南京寄過來的錢正光的相片和資料之後,才好與韓衛華對質。

否則,公開抓捕韓衛華,便會驚動了韓衛華身後的一幫人,從斧頭幫的垮臺來看,韓衛華身後可能不少人啊。

其身後的人必定會大鬧起來,宮本大佐回城視察,發現城裡亂糟糟的,又會打我耳光了。

另外,井上櫻惠子可是教育次長的女兒,如果她涉嫌通敵……這件事挺棘手的。嗯,有了,我讓汪中裕偷偷的帶隊抓人,然後用車將錢正光送到憲兵隊裡來。

井下水深仍握著嘟嘟響的電話,心思思的,但是,他的心裡想法,卻不敢也不便說出來。

“井下君,再不下令,錢正光要下班了。他的車,可是無牌的,晚了再抓他,就不方便了。”野口雜中見井下水深陷入沉思,似乎猶豫不決,便趕緊的提醒井下水深。

“嗡嗡嗡……”

井下水深仿似被砸了一棍,登時腦嗡耳鳴。

他放下電話,又抓起電話,命人接通警察局汪中裕副局長室的電話,但是,汪中裕辦公室沒人聽電話。

井下水深放下電話,又抓起電話,命人接通警察局張少富副局長辦公室的電話,但是,張少富辦公室的電話也沒人接。無奈,井下水深只好放下電話,又抓起電話,命人接通警察局唐百世局長辦公室的電話,但是,唐百世的局長室,一樣沒人接電話。

“這三條狗怎麼啦。怎麼都不在辦公室。八嘎。小寺君,你馬上帶一個小隊憲兵,親自去警察局抓捕錢正光歸案。”井下水深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想到了好辦法,卻找不到人,不由甚是震怒,他摔電話,拍桌子,瞪眼珠,喝令他的副官小寺比奈帶隊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