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以為了和他演戲,而和他入洞房並住在一起呢?如果不和他入洞房,又怎能掩護他的特工身份呢?和他入洞房之後,我是不是就得和他睡在一起?

縱然不是,那我名義上也是少婦了!以後,又有哪個男人會要我?

唉,羞死了!

唉,為人難,做為名女人更難啊!

唉,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檔子事?

唉,是不是古語說的紅顏薄命就會在我身上上演?

唉,鬼子真是狠毒啊!

唉,難為韓營長了。他也不容易!浴血守城,掩護主力撤退。完事了,他完全可以埋名隱姓,過好小日子,可他還要繼續打鬼子,為啥?

不就為了一腔熱血?不就為了華夏民眾不再受苦受難嗎?我的名譽對於他那腔熱血,對於他浴血抗戰時時都有生命危險來說,又算什麼?

她想起這個難題,起初是羞羞答答,嬌豔無比。後來,又唉聲嘆息,有苦難言。再後來,她又想著韓衛華身上真正的男人味和他的一腔熱血。

她很想給韓衛華打一個電話,問一問韓衛華。

但是,她每次抓起電話,又馬上放下。

這涉及到婚姻大事,她一個黃花閨女,又怎麼好意思先啟齒呢?再者,韓衛華身邊有沒有女人?若然韓衛華已經有家室,那自己深夜打電話過去,豈不是自討沒趣?自討辱罵?唉,天一亮,我將罵名滿天下了。

往後,戲班的出路在何方?

若真的沒有戲演,戲班二十名兄弟姐妹怎麼活?哎,我一時逞英雄,倒為難了一班兄弟姐妹!

如此這般胡思亂想,天亮時分,她才迷迷糊糊入睡。

但是,顧祥上街買菜回來,也帶回了他從街頭撕下來的單知信和吳半仙的供詞。

剎那間,名柳園大吵大鬧起來了,象是一鍋粥炸鍋了!

有的兄弟姐妹拿著那份印刷很精緻的供詞,就來敲顧嫣的房門,來向顧嫣討公道。

房門被敲得嘭嘭響。

顧嫣睡眼惺鬆,拉開房門出來。

戲班的顧小寶就悲憤地迎頭喝問:“嫣姐,你說說,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當初是怎麼和單知信這大漢奸談我們戲班與斧頭幫簽約的?現在,你和錢正光那檔子事不說,你說,你知不知道單知信的賣國行徑?咱們顧家班是不是給你賣了?啊?你給得給俺們一個說法!”

“就是!不說出個理由,老子今天和你沒完!”

“哼!什麼名伶?骯髒!”

“我還以為你是純淨的黃花大閨女,狗屁!你肯定早就給單知信睡了!”

“姥姥的,什麼東西?外表長的美,心卻如蛇蠍!”

“你現在對著韓營長的靈牌位說說你的良心話!”

戲班的人,多年來在顧嫣的帶領和影響下,是較為正直的,一直視顧嫣為偶像,為標杆,為精神脊樑骨。但是,一夜之間,這根脊樑骨便斷裂了,標杆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