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人想到,天碑道祖,忍不得。

特別是在有人說他只是獲得了神藏的幸運兒、沒有古碑什麼都不是的時候。

他甚至會降下神念,以無上仙威,硬生生壓垮那“不敬之人”。

於是,那段光陰,可謂是天碑大域最黑暗的一段歲月。

最嚴重的時候,“天碑道祖”這個名字,甚至成了禁忌中的禁忌。

當從龍主和黃玄子的記憶中看到這兒的時候,江南只有無奈搖頭。

——那位道祖,明顯著相了。

能戰勝前一任道祖,便說明他有道祖級別的力量,既然如此,哪怕是依靠外物又如何?

你乘風御劍就一定比我紅旗16厲害?

也不見得吧?

不過,在這個倡導集自身偉力於一身的仙武世界,天碑道祖有這樣的想法,也屬正常。

江南將目光從那徽旗上收回來,落到那一群忙碌的修士身上。

一位位身穿灰白長袍的修者在天上一位殘仙境老者的指揮下,將各種各樣奇異的金鐵錠扔進一尊熊熊燃燒的巨大熔爐內,再用一隻只筆樣的法器汲取融化的鐵水,朝大地揮灑而下。

而那鐵水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竟然彷彿遵循著某種氣息的規律那般,圓潤、工整地劃出一道道奇異的紋路,深深刻進土壤之中。

——陣。

不用多說,這是在刻畫陣法。

再加上那禁區即將降臨的事實,江南甚至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這是在刻畫那所謂的“鎖天絕地大陣”,用來扼制禁區的擴張。

根據龍主的記憶,這陣法乃是當初天山道場一位陣法大師在無數次嘗試中琢磨出來的。

陣圖成的那一刻,那位大師便彷彿窺了天機一般,吐血而亡,魂飛魄散。

同時,在禁區一次又一次的出現中,乾道無數大能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下,唯有這鎖天絕地大陣,對其的扼制效果最好。

不過,隨著時間過去,江南的眉頭卻不自覺的皺起來。

——這陣法,不對。

雖然他並沒有任何有關陣法的知識,但畢竟也是繼承了黃糰子的和龍主的記憶。

前者精通陣、丹、器、符等諸多法門,後者所統治的蟠龍域又是上一次禁區降臨的地方,曾親自指揮龍宮大能佈置過著鎖天絕地大陣。

所以,江南一眼就看出,這陣有問題。

或者說,徒有其表。

空有浩蕩氣息與繁複陣紋,但在關鍵之處卻錯得一塌糊塗,倘若真正運轉起來……不能說收效甚微,只能說完全沒用。

江南眼睛眯起,看向那天上捏著陣圖指揮的殘仙境大能。

——這位老者一邊參詳著複雜的陣圖,一邊一絲不苟地安排手下人佈置陣法,應當不是故意出現紕漏的。

與此同時,那老者眉頭深深皺起,彷彿精神耗盡,準備歇息片刻那樣,從陣圖上移開了目光。

也正是這一舉動,他的心神從陣圖中脫離時,很輕易地就發現了遠方未曾隱藏行蹤的江南。

“何人在此窺探?!”老者眼睛一眯,雙目之間流露出危險的光芒,冷聲開口。

許是因為身後就是這方大域至高無上的主道場,這些天碑修士都霸道慣了,還不等江南說話,便是接著怒喝,“天碑行事,無關人等速速遠離,否則……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