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喃喃自語著,彷彿失了神一般。

於是,那掙扎和猶豫的眼眸中,一股彷彿鑽牛角尖一般的狂熱緩緩溢散開來。

侵蝕著僅有的那一絲理智,直至……完全掩蓋!

那一刻,羽化道祖抬起頭,深吸一口氣,

“大善!”

七殿下與天碑道祖聞言,對視一眼,目露笑意。

“接下來……北四域便只剩下一域了。”

於是,在告別了羽化道祖以後,他們即刻啟程,朝乾道北四域的最後一域天誅大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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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神宮大域,赤楚河畔。

作為一條貫通了整個神宮大域的浩蕩河流,赤楚河上接萬苦海,下連極北冰山,以橫亙之勢將整個神宮大域一分為二。

而且,這赤楚河並非一般的江河,其中靈力浩蕩,瑞獸橫生,被神宮百姓譽為——仙河。

此時此刻,就在這湍流的河水之下,一道身影盤膝坐在水底,雙目緊閉。

此人身姿婀娜,體態窈窕,面容絕美,但渾身氣息皆收斂與身軀內,未曾半點兒外洩。就像一塊毫無生命氣息的石頭那樣。湍急的水流之間,無數魚兒蝦蟹遊蕩而過,皆對其視而不見。

而透過渾濁的河水,能看到那張美豔的臉龐之上,毫無血色,彷彿病入膏肓的大家閨秀,惹人憐惜。

——正是從神宮道場逃出來的神宮道祖!

堂堂三十六道祖之一,竟仿若逃犯一般藏身於萬丈水底,屏息凝神,不敢洩露一絲氣息。

足以見先前一戰,受傷之重。

而實際上,只有神宮道祖自己心頭清楚——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甚至已經不是傷勢過重能概括的局面了。

先前為了能從那烏鴉手中逃出來,她引爆了觀想的大日之形,又主動崩潰了自己演化的世界,可謂是傷到了靈魂深處的本源與根基。

還活著,已是莫大奇蹟。

同時,她也沒有忘記自己逃出來的目的。

向更多道祖揭露那害人聽聞陰謀——乾下第七子、乾主、天碑道祖都已與禁區勾結,圖謀不軌。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相當苦澀。

如今她神宮道祖傷及本源,跌落仙境,戰力大損,別說從神宮大域出去通知其他道祖;就是在天碑使天羅地網一般的搜尋中躲藏起來都已竭盡全力。

倘若她還在全盛時期,那自然不懼乾主以外的任何存在,區區殘仙境的天碑侍,揮手可滅。

但現在的情況不如當初,虎落平陽被犬欺,其中羞苦誰人知?

短暫地睜開眼,神宮道祖小心翼翼地赤楚河中的一縷靈氣吸收入身軀中,如杯水車薪一般修補著千瘡百孔的身軀。

眼中,露出苦澀之意。

這般滴水穿石,又要到哪一個年頭才能恢復呢?

而正當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正所謂,屋漏偏房連夜雨,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神宮道祖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以赤楚河上游奔湧而來!

——大潮!

當萬苦海發生變故,靈氣化作風暴時,便會向邊緣處相連的支脈瀉壓,浩蕩的天地偉力經過海床,便會裹挾無盡天地靈氣奔湧入河,引發動盪。

於是,浩蕩的潮水,奔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