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乃是一年約三十的女子,體態豐盈,肌白如玉,宛如水一般柔媚,著一身青藍長裙,臉上佈滿了愁容。

正是乾下第八子,乾秀。

她這話一出,眾人卻是嘆息一聲,微微搖頭。

從來沒有哪一次,天山想找出一個人來,會是這般困難與費勁。

“或許,此人……當真存在麼?”

沉默之中,一位俊俏的青年突然皺眉開口。

他身穿土黃色長袍,儘管看模樣年輕,但一舉一動之間卻顯露出無比的深沉與厚重,就彷佛茫茫后土。

話音落下,餘下幾位殿下神情一滯,帶著驚悚的目光,轉過頭去。

“乾重,莫要口不擇言!”在那被稱為乾重的青年身旁,一位渾身籠罩在漆黑大袍中的人影立刻出聲制止!

此人不僅身軀籠罩在黑袍中,似乎他身周的一片空間都氤氳著黑暗,與明亮的大殿格格不入。正是修行黑暗之道的乾下第四子,乾幽。

“這人乃是‘父親’指命要尋之人,即便找不到任何痕跡,也是吾等能力不夠,亦或找錯了方向!”話音落下,又一位肌體瑩白、身周纏繞這無盡光暈的身影緩緩開口——乾下第五子,乾明。

說罷,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首座上假寐一般的大殿下永夜,彷佛意有所指。

這個時候,經兩位兄長一提醒,那乾下第六子的乾重悚然一驚,立刻拱手,“是臣弟失言,失言!”

說話之間,他也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大殿下。

大殿下永夜,哪怕在絕對忠心的乾下八子中,也是屬於相當極端的存在。大部分的時候,對於其餘殿下來說,這是一位秉性柔和、寬宏大義的兄長,可倘若一旦涉及到“父親”,他便絕不會講一點兒情面!

而六殿下乾重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便有懷疑乾主讓他們找的人壓根兒不存在,乃是胡亂下令,浪費整個乾道的時間與精力的意思。

這話私底下說說,可能也就算是一句抱怨,說完就完了。

但在如今八乾議會上,聽進了大殿下的耳朵,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輕則懲戒,重則鞭笞!

這都是極為可能的!

然而怪異的是,乾重一向對冒犯“父親”的言論絕不姑息的兄長大人,這一次卻沒有任何反應。

但乾重也沒有心思去多想,只是感到一陣慶幸。

“咳咳。”這時,第四子乾幽輕咳兩聲,“此事就暫且擱置,由三十六域繼續搜尋,若有發現,即刻稟報‘父親’。”

眾人聽罷,微微頷首,便不再準備談論這個議題。

但突然,一直沉默的大殿下睜開了眼眸,環顧四下。

第六子乾重心頭陡然一驚,還以為是兄長大人要追究他方才失言之責。

其餘殿下,也多是如此認為。

於是,還算說得上話的第四子乾幽拱手,“兄長大人,乾重也是無心之過,口不擇言,還請您……莫要動怒!”

“不錯,乾重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對父親不可能有半分質疑!”一旁,乾明也是如此說道。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作為大殿下兄長大人看起來並未生氣,反而望向大殿之下的萬里雲天,勾起嘴角,笑了。

眾人愣住。

“兄長大人,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