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犯法,這不會讓皇帝難做嗎?

“大繡衣,那陛下那邊……”江南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大繡衣看了他一眼,“陛下之意,你倒是無需擔心。”

“大夏的皇室,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江南聞言,露出不解之色。

大繡衣沉默片刻,輕嘆一聲,“罷了,你既為劍廬劍首,有些事告訴你也無妨。”

“如今大家只看到,二皇子與三皇子奪嫡正酣,但你可知這兩位殿下原本沒有奪嫡的希望?”

江南一愣:“大繡衣,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五年前,二殿下與三殿下,皆與其餘諸多皇子一般,被封下屬地,做那悠閒王侯去了。”

江南明白,皇子一旦封了王侯,那便基本確定與帝位再無關係了。

大繡衣露出回憶之色:“那個時候,唯有大皇子位於京城——那位殿下才當真是文韜武略,天下奇才。”

江南眨了眨眼:“那大殿下如今在何處?”

大繡衣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黃土堆裡,早已腐爛。”

江南悚然一驚。

“大殿下才情無雙,幾乎是已定下嫡位。”

“但聰明之人,反而容易自誤。”

“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便葬進了黃土。”

“如此,才會有了二殿下與三殿下的奪嫡之爭。”

“江南啊,你莫要看大夏皇室風光無限,但每一位身懷帝血的存在,一朝失足,便是萬丈之淵。”

“你也知曉——陛下那一輩,如今也只有陛下與那位天策上將尚在人世。”

“皇室就是如此,難得善終。”

這話一出,江南只感覺渾身一震。

倒不是驚訝於大夏皇室如何。

而是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天策上將,已經死了。

大繡衣此刻卻直言江南知曉他還活著。

便說明自己曾夜探宗人府之事,大繡衣是清楚的。

他方才所言,是話中有話。

見江南沉默不語。

大繡衣才緩緩問道:

“江南,你探過宗人府吧?”

“而且書院那邊,也在傳你要加入去穢的隊伍。”

“你為何偏偏對那地方有所掛念?”

灼灼目光之下,江南硬著頭皮道:“屬下只是好奇而已。”

大繡衣自然知曉他這是敷衍之語,也不揭穿,幽幽開口:

“江南,你最好收起對那地方的任何心思——宗人府的危險不是你能想象的。不僅在大夏,即便對整個上元來說,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這可比斬了刑部侍郎要嚴重無數倍。”

江南深吸一口氣,“大繡衣,屬下知曉了。”

大繡衣見狀,嘆了口氣,“如此便好,你先下去吧。”

“明日夏宮大朝儀,陛下應當會對孫侍郎之死有個定論,到時會有人通知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