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履與鋼巖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音。

詭異的是,這本該淹沒在嘈雜聲中的腳步,卻宛如炸雷班響徹眾人耳膜。

讓臺下所有人都望向那老者。

他穿一身簡單的劍廬袍子,看起來很老舊,但卻很乾淨。

身材平常,面容平常。

唯有那一雙灰撲撲的渾濁眼瞳。

江南僅是看了一眼,便有眼睛被針扎中的幻痛。

他不懂劍道,但想必這就是所謂的劍勢吧。

老者鋒銳的氣息只停留了一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便微眯起眼,不在釋放鋒芒。

“諸位道友。”

老者開口了,聲音蒼老,不大,卻傳遍所有人的耳膜。

“時辰已到,劍試在即,還請簽下契書。”

說罷,他指向一旁。

沒有綿長的開場白,沒有客套的歡迎詞。

甚至沒有自報姓名。

有如劍廬一貫的作風,橫平豎直,乾淨利落。

眾人循著老者目光望去,幾名劍生模樣的年輕人,搬來張木桌,一疊宣紙。

江南瞭解過,所謂契書便是類似與生死狀的之類的玩意兒。

劍冢本來就是劍廬禁地。

即便劍廬中人進入,也不一定相安無事。

所以,劍試者需報上名號,身份,品階,以及確認生死自負,方可參加劍試。

但即便如此,欲參加者,亦是如過江之鯽。

對於很多劍道修者來說,他們可以為劍生,亦能為劍死。

而劍廬,正是劍道聖地。

一個時辰後,抱劍臺數百人通通簽下契書,在臺下等候。

老者便又站了出來,依然是古井無波的語氣,“念至姓名者,上臺來,演示諸位得意劍招。”

“若透過,明日午時三刻,可進劍冢悟道。”

“若未透過,還請下山。”

說罷,他便退了回去。

轉身而來的是一個年輕劍生,一臉肅穆,手拿一疊契書,高聲道,

“九霄峰,林之品,八品。”

話音落,人群中一白衣少年腳下一蹬,飄然上臺。

拱手道:“在下九霄峰林之品,師從……”

話未說完,肅穆的劍生便打斷了他,“道友,出招即可。”

林之品臉上一紅,又一拱手,轉身面對著幾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