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白胖的臉上頓然色變。

方才還談得好好的。

他不知為何江南突然就改了主意。

“客官,您是讀書人,也應當通達明理,這邱大少爺乃是邱縣尉長子,您怎就不明白民不與官鬥之理啊?”

江南指著正被人扶起來送去醫館的小二,

“掌櫃的,正因在下是讀書人,才明白凡事都大不過一個理字兒。”

“方才答應你,只因不願招惹是非,與人方便而已。”

“可你口中那邱公子,如此蠻橫霸道動輒傷人,這是何道理?”

他語氣堅決:“今日,這房間在下便不退了,看他奈何?”

事實上,那被打的小二他也不認識。

不過一面之緣。

但人家為了一口生計,兢兢業業,恭順有禮。

老老實實打工人。

就因為把一間本就空置的房間給了自個兒。

就要被什麼邱公子毒打。

憑什麼?

江南心頭就不樂意。

恰好,如今的他,也有些不樂意的資本。

“您糊塗啊!客官!”掌櫃的嘆息一聲。

他看江南像是讀書人,不禁嘆息。

大夏有兩種人不受待見,小人與讀書人。

小人陰損難測,惡招百出;讀書人則心比天高,認死理兒,不懂屈伸。

“您說您何苦跟官家弟子較勁兒呢?”

掌櫃的再勸,“咱們平頭老百姓,別死活都認個理啊!”

江南卻擺手以拒,往桌旁一坐,招呼道:

“掌櫃的,江某餓了,還請上些酒肉。”

掌櫃的見勸不住此人,暗自搖頭,也不再多說。

這是個沒捱過毒打的主。

便趕緊退下,招呼後廚上菜。

不久,一盤盤佳餚上桌,江南大快朵頤。

比起旬陽縣清香馥郁的淡口,秀水的菜卻是熱辣辛香,那味道撲進鼻尖兒,讓人忍不住唇齒生津。

江南在這兒吃得香,卻也引得周遭食客頻頻回首,暗自嘀咕。

其大意不過是暗暗嘲諷這破書生不懂變通,偏要往刀口上撞。

其中一些不羈的江湖客,也對這牛一樣犟的書生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