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只有遺憾才會被銘記(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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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的簽證很快辦好,在這之前我並沒有告訴槐恩。
我知道當她得知我的離開必然會難過,我向不向她告別都一樣,我只是不想看著她難過,所以我選擇了悄悄的離開。
離開的前一天我去學校的宿舍看過她一次,她的膝蓋已然結痂,無甚大問題,和她簡單的聊了一會兒便告離開。
我看似輕鬆的表情其實內心隱隱有些不捨,我大概知道,這次離別很有可能這輩子再無相見之日。
若她真的如約前往美國,那麼我回來的時候只怕她已然離去,因為這本就是我的打算。
人生如夢亦無涯,風吹浮雲若雪,青萍聚散,世味烹茶。此去大概就是經年,時光那麼長,我們都各自有自己的天涯要走,誰也無法預料明日之事,每一次的轉身,說不得就是永遠。待她歸國,天知道我們會在各自宿命的哪個角落?
離開的時候她送我到校門口,我輕輕的對她說了句再見,她疑惑的問我幹嘛說再見。我無聲的笑了笑,幫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最後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我的心情告訴我,我終究還是對槐恩有所眷戀的,她早已悄然走進了我的人生中,雖然這與愛情無關,卻早已在我的心裡佔據了一方天地,我知道她終於也和魏來一樣,成了我心裡的一縷牽掛!
我辦的旅行簽證第一站是澳洲,之後的行程我並未仔細規劃,至於下一站去哪裡,到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反正短期的旅遊簽證在哪裡都能辦,也就懶得再在行程問題是專門做研究。
事實上這次雖然決定做一次長途旅行,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我鮮少關注國外的旅遊文化,在此之前也從未想過要來一次這樣的旅行,之所以有此決定,其原因也無需再述。
我之所以把第一站定在澳洲,只是因為據說那邊的季節剛好和中國相反,此刻正值夏季,我很想體驗一下季節瞬間轉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臨行之前我重新辦了一張手機卡,號碼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在這段旅行之中我想徹底的消失一段時間,不想與任何人聯絡。
有時候沒有世俗的牽掛才能找回最初的本心,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坐在飛往澳洲的國際航班上我的心情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飛機衝上雲霄的那一刻我又一次無可避免的想起了心底深藏的那個女子,想到我因為恐高而和她之間發生的種種過往!
我想起那次在工地的升降梯裡當著一眾機關領匯出醜遭她嫌棄的事,我想起在母親的墳旁我向她講述我恐高症的來由的情形,我想起在華山之巔她設計騙我去救她的事情。
一幕幕破碎的記憶在這一刻竟無比的清晰起來,在我的腦海裡重新組成了一副完整的畫面,畫面中的她站在漫山遍野的映山紅中,頭帶著我親手給她編織的花環,在和煦的陽光下對著我甜甜的笑!
當我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的時候我才恍然意識到,關於這些記憶,其實我一直都是無能為力。
雖我從來不曾提及,但我不得不承認,在無數個夢迴的夜晚,在無數個恬靜的午後或黃昏,當我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當我坐在碼頭邊的礁石上,我都會不經意間便會回憶起自己以為會隨著時間終會淡忘的往事。
我有時候會覺得我應該是真的老了,雖然我只有三十幾歲,若無意外大概人生尚未過半,但是我的心似乎已經在這刻薄的時光中變得蒼老。
因為只有老去的人,才會用回憶來慰養寂寥,用過往來滋潤歲月。
我知道人們心中最深的結始終都是感情,把我們的人生千纏百繞,似乎只有將愛恨嚐遍,方可淡然那麼一點點。
多少情緣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終了,只留下一灘的往事,讓我們在餘下的歲月中逐個撿拾。流年似乎只是隨著浪濤老去了那麼一點點,流年中的人,卻早已散落天涯。
我甚至會想起林薇,想起李如意,想起李雪,想起那些和我人生並無多大關聯的人。
但更多時候,我還是會想起那個第一次走進我心裡的女子,還以及那個讓我一想起就會內心揪痛的女子。
她們一個開啟了我的心扉,卻終究在走進了我心裡後又被命運無情的拽了出來,自此天各一方,甚至連偶爾想起似乎都成了一種罪過。有時候並不是誰太薄情,只是因為落葉終究抵擋不住秋風的吹拂,無奈本就是現實中亙古不變的規則。
另一個則讓我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她在我懷裡死去,隨後緩緩的帶上了我的心門,從此陰陽相隔……
我們一生追求所謂的幸福,卻忽略了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幸福。有多少繁華滿枝,就會有多少秋葉凋零。有多少詩情畫意,就會有多少春恨秋悲。
在這個燈火通明的人世間,沒有誰能夠把日子過得行雲流水不染纖塵,更沒有誰能夠毫髮無傷的活著。人生從來沒有絕對的安穩,泥沼之中,沒有人會伸出援手,唯有自救,方得解脫。
因為你的生活只是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