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告訴她我不能喝酒,但看她為了這頓飯做了如此精心準備,也不好掃了她的興致,便也沒有拒絕。

“乾杯,敬我們的不稱職!”她面帶微笑的舉起酒杯。

我端杯和她碰了一下,淺淺的抿了一口,酒水下肚,胃裡的不適讓我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我的這個表情卻被茉莉給捕捉到了,她放下杯子問我:“怎麼了魏先生?這酒不和你胃口嗎?”

“不不不!”我慌忙解釋。

“當然不是酒的問題,是我的問題,一沾酒胃就會難受。老毛病了!”我抱歉的笑笑。

“你不過三十多歲,怎麼胃就出了毛病?”茉莉不解的問。

我剛想找個理由解釋一下,沒想到茉莉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你的胃是受過傷嗎?上次在海邊我看見你的腹部有個很大的傷疤,是因為那次受傷導致的嗎?”

我聞言不禁愕然,不曾想上次突如其來的見面,我衣冠不整袒胸露腹的樣子,身上的傷竟被她看在眼裡。如今竟被她把兩件事聯絡起來推理出了真相,看來她的心思也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樣不拘小節。

我不禁苦笑,索性告訴她實話。

“我以前在監獄呆過一些時間,一次意外腹部受了貫穿傷,傷到了胃,落下了隱疾,就變成如今這樣了!”

茉莉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遲疑的問:“你坐過牢?能,告訴我是因為什麼嗎?”她隨即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說,就不用說,我無意讓你難過!”

我笑了笑道:“告訴你也無妨,都是些陳年舊事了,我都快忘記了!”

於是我把那件事簡明扼要的對她敘述了一遍,當然我故意隱去了我和沐惜春的故事。

茉莉聽了眉頭微微蹙起,表情顯得有些忿忿!

“你身上這麼多傷痕,都是在監獄中弄的嗎?雖然我瞭解中國監獄裡的情況,但這肯定是不合理的,至少在我們國家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說。

“當然不是,那次意外只傷到了臉和腹部,而且那只是勞動改造時發生的一次意外,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我不想讓她誤會,解釋道。

“你那是什麼公司,怎麼這樣!你為公司做了這麼大貢獻,他們這樣做簡直毫無道理嘛!”

“都怪我當時太年輕,行事魯莽為人桀驁,不懂得圓滑處世,才會被人所乘!”我笑笑搖頭做無奈狀。

茉莉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道:“難道這不是人最寶貴的品質嗎?那些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人,才是真小人!”看來她的漢語學的很到位,連趨炎附勢阿諛奉承都能熟練運用。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個性太鮮明的人總是不容易被他人接受,不懂得收起自己的刺,早晚扎傷的會是自己!”我淡淡的說,像個看透一切的智者。

茉莉沉默片刻才道:“那你現在呢?你收起自己的刺了嗎?”

我看她一眼,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我不想讓這個沉重的話題再繼續下去,故作高

深的問:“你覺得呢?”

茉莉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一雙靈動的藍色眼睛露出一絲嫵媚之色,她一字一頓的說:“我不知道!”

我端起酒杯又和她碰了一下,不過卻被她奪去杯子一口給喝了。

“不能喝乾嘛要勉強自己,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我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有些愕然,這姑娘還真是一根筋,看來下次和她聊天得謹慎選擇話題才行。

不由苦笑道:“我沒有收起自己的刺,而是一根根把刺給拔了下來,這樣才能確保不會刺到別人,也就不會傷到自己!”

茉莉又皺了皺眉,大概我的話帶給她的畫面有些殘忍,讓她感到不適。

“所以你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開工廠修路建養殖場,其實不過是想給當地的村民做好事!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