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海邊的礁石上一直坐的太陽西斜,當潮水漸漸漲到那個用土堆起來的簡易碼頭的時候,我看到一條漁船從晚霞中歸來。

這是一條只有七八米長的小漁船,漁船上一臺小型柴油機轟隆作響。漁船在小碼頭旁停靠後,一個年約五旬的中年大叔從漁船的棚裡走了出來,他用纜繩把漁船固定在碼頭上,然後把一個籮筐從船上搬到了岸上。

我看到籮筐裡有我從未見過的各式各樣的海洋魚類。

大叔上岸後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我放在身側的旅行包。他表情疑惑的走上前來用土話對我說了句什麼。我沒有聽懂故而對他歉意的笑笑。他大概是明白了我是個外地人,他躊躇了一下,大概是在心裡醞釀用普通話該怎麼說。

“年輕人,我看見你都坐在這裡一個下午了,你不會有什麼事吧!”他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放心的道,說話的時候再度看了看我的旅行包。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早就看到我了,說來也是,他這條漁船實在太小,去不得遠海,只是陽光照在海面上過於耀眼我沒有發現他而已。

我衝他莞爾一笑,聽他的口氣,我想他應該是誤會了,大概是從我一動不動的在海邊坐了整個下午,和我憂鬱的表情中聯想到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開!

“大叔,我只是想來看看海,沒什麼事的!”我笑著對他說道。

大叔疑惑的表情並沒有得到開解,他抬頭看了一眼浩淼的大海,說:”海有什麼好看的,風這麼大你不冷嗎!”他常年生活在海邊對海的壯闊早已司空見慣,故而並不能理解我這個初來者的心情。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遠道而吧,來天快黑了,你有沒有地方住?要是沒有就隨我到我家去吧,我打了好些個海蝦,個兒大著呢,我讓老婆子做給你吃!”

他笑著用帶著土味兒的普通話對我說,露出他不甚整齊的牙齒,說話的時候還把竹簍子顛了顛讓我看他打撈的海蝦,果然個頭很大。

我見他表情淳樸不像是故意客套,於是衝他點點頭!他見我答應他的邀請頓時面露喜色。還真是個好客的人,我想。

於是我便跟著他來到了他的家裡,路上的交談中我得知他姓王,他們這條村上大多數人都姓王,於是我便叫他王叔。

王叔的家在村子東邊,雖也是青磚瓦房,但房間內部卻佈置的相當舒適,而且保暖措施做的很好,一走進屋內便感覺暖哄哄的。

相對而立的六間瓦房被一處碩大的院落拱衛著,幽靜而愜意,我一進院落就喜歡上了這裡。這種田園式的生活在這個社會已經不多見,但卻是我發自內心所期盼的那種寧靜而致遠的感覺!

王叔的妻子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雖然身著樸素,但風韻的身體倒也顯露出幾絲富貴之態。在王叔告訴她我的來意後她熱情的招呼我,然後拿著王叔打的魚進了廚房。

王叔把我讓到炕上,樂呵呵的和我攀談起來。交談中我得知他們這個村子有四十幾戶人家,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他們是靠著在海邊養海生物過活,雖然掙不到大錢,但生活也是無憂。

他很驕傲的告訴我,他有一個大學生女兒在縣城的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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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工作,若是我不急著離開,週末我便能見到她。

我想他一定是把她的這個女兒當成了他一生最大的成就。

在他得知我並不急著離開時,他再次邀請我週末到他家做客,我自是欣然同意。並不算長的相處中我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熱情樸實又好客的大叔。

於是我向他詢問,附近是否有可以租住的房子時,他略作沉吟,詢問我來此的目的。

我告訴他我來此並沒有什麼目的,而是因為沒有去處,加上喜歡這裡,所以想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雖然對我的話不甚理解,但他並沒有多做思考。而是很快便幫我解決了難題。

他告訴我,他的自家兄弟有一處宅子,因舉家搬遷到城裡故而閒置了數年,若是我不嫌棄房子有些簡陋,可以住在那裡。

我心下頓覺歡喜,於是打問他租金怎麼付。

他擺了擺手說:“不用付錢,這房子在他搬走後就已經捨棄了,他也不可能再回來,最後還不是落個倒塌的結果!有人打理還能多保一些年月!”

我有些猶豫,覺得白住別人的房子終究不是太好!王叔見我沉吟不語,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年輕人不用想那麼多,這事我就可以做主,你若是心裡有什麼疑慮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告知他一聲便是了!”

我點點頭,覺得這倒也是很有必要,也便由他做主了。

於是,他果真當即掏出一隻帶按鍵的老人手機撥了過去。簡單的幾句過後,這件事情便被他敲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