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充斥著我的內心,我實在不想再在這裡呆上哪怕一秒鐘。換上長褲,隨便套了一件t恤,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連牙都懶得再刷,我只想盡快的離開這裡。

洗完臉剛準備出去,經過鏡子的時候,我無意間瞟了一眼,突然覺得身上似乎少了點什麼,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我一直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吊墜此刻並沒有在我脖子上。

這個吊墜從我週歲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掛在脖子上從來都沒有把它摘下來過,當然除了洗澡的時候。所謂習慣成自然,所以在我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只是匆匆一眼,也能讓我發現這個小細節。

想來是我昨晚洗澡的時候摘下來的,應該就放在洗漱臺上,可是現在洗漱臺上卻乾乾淨淨,除了沐惜春的化妝品外,什麼都沒有。

又在洗漱間的地板和各個角落都尋找了一遍,甚至連垃圾桶都翻找了一番,然而卻並沒有找到。這個小東西雖然並不名貴,但對我來說卻意義重大,對我來說在我沒有找到那個人之前,我是絕對不能把它遺失的。

在翻找了每一個能夠翻找的地方之後,依舊沒有見到它的身影,我心裡不禁有些慌亂,想莫不是沐惜春或者那個叫阿偉的傢伙把它當做垃圾給丟掉了?

想到這裡也不在顧及在片刻之前還和阿偉有過肢體上的衝突,衝出洗手間對沐惜春和阿偉聲音急切的大聲問道:“你們誰有沒有見過我戴在脖子上的吊墜?”

阿偉斜撇了我一眼,切了一聲,把頭轉向一邊,對於我的緊張他絲毫不在意。

沐惜春的神情反倒是被我弄得有些緊張,問我:“什麼樣的吊墜?你放在哪裡了?”

“就是我經常帶在脖子上的那顆,像一顆小石頭,用一根細紅繩穿起來的!我昨晚洗澡的時候把它放在洗手間的洗漱臺上!可是現在卻找不到了!”

沐惜春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惶惑:“我早上打掃過洗手間的衛生,整理洗漱臺的時候似乎收拾過一件什麼東西,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印象了,難不成就是你說的那個吊墜?”

聽到這話,我的心情更加急迫:“垃圾呢?垃圾你放在哪裡了?”

“已經丟……丟了!”大概是我的樣子讓沐惜春的表情變得更加誠惶誠恐。

“丟到哪裡了?”我急切追問。

“丟……丟到樓下的垃圾桶了!”沐惜春的語氣明顯變得有些膽怯,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也顧不得和她解釋,轉身衝出房間,往樓下奔去!

待我來到樓下的垃圾桶處,逐一開啟一排垃圾桶,可幾個垃圾桶已是空空蕩蕩,顯然是剛被環衛工人收走!

想及此處我又趕忙往小區門口衝去,妄想垃圾車可能剛走不遠,或許還能追上!

這時候沐惜春也匆匆從樓上跑了下來,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但顯然她已經從我的緊張情緒中判斷出這個東西對我的重要性!

她一把拉住正要往小區外面衝的我,表情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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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對不起,我,我沒有注意到那個東西的特別之處,所以很有可能是被我隨手丟進了垃圾袋,那個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我也心情急切的想要去追可能剛走不遠的垃圾車,無心跟她細細解釋,只隨口對她說了個大概:“那是我爸爸送給我的週歲生日禮物,也是他唯一送給我的東西!”說完不待有任何反應,撒腿向小區外跑去。

可是來到小區外四處張望,哪裡還有垃圾車的影子?我仍不死心,任意選了一個方向奔去。

在我順著那個方向一連尋找了好幾條街,依舊不見垃圾車的影子時,我終於筋疲力盡,頹然的坐倒在街邊的花池上,心裡難過的幾欲嘔吐。

難道這就是天意?難道老天也想讓我忘掉那些我竭盡全力也要記住的事?竟連這個唯一能夠提醒我時刻記住往事的東西也不經意的遺失了!

人世茫茫歲月悠悠,若是我在這恆長的歲月中一不留神遺忘了一些東西,那麼,我又該怎樣去面對九泉下的母親?難道讓我對她說讓她抱憾終身的事情被我如此輕易的就給遺忘了?

我漠然的呆坐良久,不禁又勾起我的那段晦暗的童年記憶,只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明晃晃的太陽漸漸地拉高,但陽光已不再強烈,樹上的知了在做著最後的嘶鳴,似乎在用生命抗拒著秋天的到來。然而,一切終將只是徒勞,就像人們無可奈何的會忘記本以為刻骨銘心的過往一樣,它們會在這個秋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