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起水泡?”我把背轉向她。

大概是牙膏塗的太多她看不太清楚,她把臉湊近了我的背,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的氣息吹在背上,讓我的心不禁微微一動,這感覺真怪異。

“好像沒有!”她觀察了一會兒不太肯定都回答。

我看了看天色,東方已經微微發亮。

“天快亮了,你要不要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還是直接去公司?”我轉身問她。

她好像這才意識到天已經快亮了,有些恍然的說:“哦,那……那我先回去了。”說完拿起她的包包轉身欲走,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我說:“如果你的傷沒好你就好好休息,等好了再去上班,你的工作我會安排好的。”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能有得休息自然是好事。

她見狀不再說什麼,轉身出了房子。

房間裡此刻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長撥出一口氣,終於送走了這尊大神。

我來到洗澡間洗了一個熱水澡,用熱水淋了很久才把已經幹了的牙膏從背上給衝乾淨。

對著鏡子看了看,還不算太嚴重,除了面板有些發紅外並沒有起水泡,否則不能穿衣服還真得在家休養了。

我得到沐惜春的准許在家休息了兩天。由於有了沐惜春給我的那十萬元讓我從一個節衣縮食的窘境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小有結餘的小康狀態。

想起安妮這段時間為了我的事情操了不少心,雖然我並沒有接受她的幫助,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我心裡我始終隱隱覺得有些對她不住。

特別是上次為了賠罪請她吃飯,感覺彼此之間竟有了少許隔閡,這讓我覺得很是難過。我曾經說過,這世界上我唯獨不願意看到她傷心。

於是我想趁現在做一些彌補,剛好此刻手裡有些錢,便去了攝影器材店掏了八萬多給安妮買了一組佳能鏡頭。

我記得有一次安妮在膝上型電腦上瀏覽這組鏡頭,還跟我說這鏡頭是多麼的先進多麼的好,還給我講了一堆的光學知識,只可惜我聽的是一知半解雲裡霧裡。

但最後因為價格的問題她還是沒有捨得買下。雖然八萬多塊錢對我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筆鉅款了,但付款的時候我絲毫沒有覺得心疼,只要安妮能夠開心我甚至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當我把東西給安妮後她開啟後表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我,語氣帶有一絲責備的說:“哥,你買它幹什麼,我這裡裝置很齊全用不著這個,你趕緊拿回去退了吧!”說著重新把包裝盒蓋好塞到我手裡。

我看著安妮的表情又好笑又心疼,想來她年紀輕輕也算是事業有成。

雖然工作室規模不是很大,但在業內也算是有些名氣,而且還在這座城市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家,要知道這些全是靠她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話說回來如果她肯接受她父親的哪怕一點點的幫助她又豈止今天的成就。

可是她卻連一個好點的鏡頭都不捨得買,我深知一個攝影從業者對相機鏡頭的執念,如同書法家對毛筆的追求一樣,那是對藝術的極致追求,對他們來說作品做不到最好就如同殘次品一樣。

而安妮竟會因為這組鏡頭太貴而限制自己的創作水平,她雖沒對我說但我又豈能不知這是種什麼樣的心情。所以在考慮到這十萬塊錢的用途時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組鏡頭。

“安妮你就收下吧,這是我用自己掙的錢買的,你不要有什麼顧慮。這是我的一番心意,就像你以前幫我一樣,難道你想過要我回報嗎。”

“想來這些年你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難道我就不能為你做點什麼嘛。一直一來我都想為你做些什麼,可是你也知道這些年我一直活的不得要領,別說為你做點什麼,反過來倒是你們老是為我擔心。我知道你很喜歡這組鏡頭,這是哥哥的一點心意,你就不要在拒絕我了,可以嗎?”

我握住安妮的兩支胳膊語氣誠懇的說。我一直都是一個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想法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為了能讓安妮收下這份禮物,竟把自己這些年內心的想法全盤托出了。

安妮紅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眼裡已有淚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鮮少的對她吐露心聲,還是因為她之前因為我的拒絕而受的委屈終於得以發洩,安妮竟伏在我的胸前啜泣起來。

她的臉貼在我的胸前,因為我只穿了一件襯衫我分明感受到了安妮的眼淚打溼了我的衣服。她聲音哽咽的說:“你現在可知你拒絕我的時候我的心情了?”

我暗自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有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

片刻後安妮抬起頭,對我勉強一笑說:“哥,東西我收下,但這錢不能讓你出,我本來也打算買的,沒有買只是還在和另兩個鏡頭做引數對比,還沒有決定下來。既然你幫我買了就當是你幫我做了決定,這錢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