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走在路上,四月的風已經有了些暖意,吹得人好生愜意。

此刻正值晚上八點,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裡永遠都不缺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人們在這個時候開始在各個場所給自己尋找刺激。

金錢利益,權利美女,永遠是每個城市的主旋律。

他們夜不歸宿,他們爛醉如泥,為的不過是在這座浮華的城市裡苟且偷生,或許為了身體,或許為了靈魂,或許什麼都不為,只是因為寂寞。

看著四處閃爍不定的霓虹,我忽然想起那個遙遠的小山村,這個時間那裡大概已經萬籟俱寂了吧。

我想起前天昨晚上李良和安妮給我打的電話,我想是時候給他們解釋一下了,不過當然不是所有的事情。

我先給李良打了個電話說要他出來吃飯,不過他已經在飯桌上了,他在電話裡小聲說在陪一個建設局領導。

我調侃他說:“你還真是上勁,這才剛升職就搞官僚主義,真夠腐敗!”

他嘿嘿的笑了兩聲,這時候電話了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小李喝酒講什麼電話,還不快給劉局滿上……”接著電話被無聲的結束通話。

我一怔,這不是張副總張胖子的聲音嗎,李良怎麼和他混在一起 。

張胖子的小人做派所有人都清楚,這讓我有些疑惑,不過想起他剛才似乎有些倉促的結束通話電話,我也就沒在打過去。

只是我心裡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說李良只是一個專案主管,這個職位還沒有資格和公司副總一起吃飯,而且聽張胖子對李良的稱呼貌似還很熟絡的樣子。

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只好改天親自問李良了。

我又給安妮撥了過去,電話剛接通就傳來安妮的聲音:“哥,你終於想起我了,你不忙了嗎?”

她的話讓我有些慚愧,想起上次她去醫院給我送飯已經是一個月以前的事情了,這段時間因為這個該死的助理的工作竟是讓我忙的連一個電話都沒給安妮打過。

“忙,不過再忙請你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我們的大攝影師肯不肯賞臉了。”我故作調侃來掩飾心裡的慚愧。

“雖然本大攝影師很忙,但是也不能拒絕白吃的晚餐。那你想請我吃什麼呢?”安妮倒停是很配合我的調侃。

我想了想,記得上次和李良一起吃的重慶魚鍋不錯,而且就在附近,於是便回答道:“重慶魚鍋,福南路48號!”

安妮應了一聲說馬上到便結束通話電話。我來到這家店的時候裡面已經基本滿座,從生意火爆程度便能想到菜的味道一定差不了。

好在還剩有一個小包廂,我便包了下來。我知道安妮的職業習慣,每一小段空閒的時間她都會用來工作,從來都是一副忙碌的樣子。

果然二十分鐘後安妮揹著她從不離身的膝上型電腦和相機來了。她穿著一身寬大的裁剪的頗具幾何特色的衣服,雖然我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麼風格,但滿滿的散發著藝術的氣息。

這樣別具一格的氣質配上她漂亮的容貌自然引來大廳裡的食客們紛紛側目。

我在包廂門口朝她招了招手,她看見我小跑著朝我跑過來像一隻斑斕的蝴蝶。進了包廂我才看清楚,安妮瘦了,也黑了不少,我的心不禁隱隱疼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瘦成這個樣子,還黑了,你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我的語氣帶著一絲情不自禁的關心。

“也沒幾天,但你今天才想起我還真不夠意思!”安妮白了我一眼說道,不過她只回答了我一個問題,剩下的兩個問題被她有意無意的避開。

“我問你去了什麼地方,怎麼瘦這麼多?”我重新把問題問了一遍。

“去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那裡條件不好,我有些水土不服,吃不下東西。不過就是瘦了一點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不是那種吃不了苦的人。”安妮說的輕描淡寫,但我知道這段時間她定吃了不少苦頭。

“你那客戶有毛病吧,去那些地方有什麼好拍的,以後這種活還是少接……不,是根本就不要接!”我抱怨道。

我說這話的時候安妮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臉上露出笑意。半晌才說:“哥,你知道什麼,越是那種地方越能拍出好的題材,只有那種地方才能拍出大自然的壯麗和宏偉,才能拍出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人文情懷。在城市裡才什麼都拍不出來!”

我被安妮的這番話說的一下子啞巴了,我知道我在藝術上的造詣遠不如安妮,她說的話確實有獨到的見地。我說那些話也只是覺得她太辛苦,出於關心則亂的原因。

安妮見我不說話,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可能會讓我覺得太尖刻,忙又說:“好了哥,我聽你的,以後這樣的活我儘量少接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我借坡下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