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看上那個莽夫了吧?(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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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趙青檀惠帝的笑容更深了,近處侯立著的內侍還有佈菜的宮女都不由的感慨永昌候府的這一雙兒女深的聖寵也不是沒原因的,一兩句話就能哄的皇上開顏。
“倒難為她記得,這道菜分明是她自己喜歡吃,後來厭了就不怎麼吃了。”惠帝似想起什麼,笑容裡透著懷念。
趙鈺聽了,臉上的笑有一瞬的遲滯,趙青檀並沒有很喜歡吃……喜歡吃鹿筋的是壽春長公主。
他聽府裡的老人說過,父親獵過一頭小鹿送給母親,在他出徵在外的日子裡,是那頭小鹿陪伴著她身邊,直到有了阿姊,所以不再吃鹿筋的也是母親。
果然是年紀大了,這事都能記岔了。
他默不作聲的聽著惠帝說,偶爾才回話,等吃的差不多要放筷了,才主動提起信陽城叛亂的事情。
可他才起個頭,惠帝就先長嘆一口氣:“你人還沒回來,王棟那個老狐狸就來找朕告罪了,主動說了他那族弟之子王坊的事情。”
“他如今是越來越拎不清了,你們前腳剛回京城,他就派人去刑部打了招呼,要讓自己的侄子親自提審信陽城叛軍。”
“今兒一早又來找朕說,犯人應歸刑部關押,放在大理寺不合規矩,朕能說什麼?朕自然準了。”
明明他說的是王棟的僭越之處,可趙鈺越聽,心就越沉,最後透出一絲悲涼。
雄獅老了也會低頭。
在知道惠帝為了穩定西南亂局,要把五公主嫁過去時,趙鈺還是僅僅覺得在惠帝心裡江山社稷的穩固大於骨肉情親。
可現在,當他明白惠帝明知道信陽城叛亂緣起王家,還依然選擇包庇,才真真切切的感到悲哀。
“你如今也長大了,能為朝廷分憂,為朕分憂了,自從你父親不管事了,”惠帝又是喟然長嘆,“朕的身子也不頂事了……”
趙鈺準備的充足的滿肚子腹稿一句沒用上,他聽明白了,連過往太多沒思慮清楚的,眼下都通了。
惠帝不是不想處置了王棟,是他有心無力了,王黨在朝堂上的勢力太大,像是一根紮在肉裡的刺,早已和血肉長在一起,拔不出了,除非剜掉,那必然要傷筋動骨,他沒有那個魄力能動了,只能求穩,能守住眼下的太平就絕不會去冒險了。
想的深了,趙鈺從朝堂王黨,想到各方勢力,想到永昌候府。
或許三年前父親的病也能好起來的,但是他不想好了……這樣的念頭一起,趙鈺捏著玉筷的手一個用力,便聽見筷子折斷聲響起。
惠帝移目看過來,知道他心裡憋著一股氣,常言道年少輕狂,沒人能接受彎下脊樑骨,少年人的脊骨打斷了都是直的。
“你要查,就查吧。”過了會兒,惠帝卻道,“也不必同朕稟報了,還有你阿姊的案子,一併去查。”
趙鈺驀地抬頭,惠帝笑容已經收了,不像開始那麼和藹,可眼裡帶著長輩對小輩的欣賞和寬慰,“去吧。”
“微臣告退。”趙鈺捏著一雙斷了的玉筷行了一個大禮。
他大步的往外走,將要跨出殿門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惠帝的提醒。
“看著腳下,仔細著門檻兒。”
午時的陽光太烈了,趙鈺仰頭去看,眼睛瞬間刺疼的要落淚。
草蛋的太陽……爺就是一雙眼瞎了,也絕不落一滴淚。
豪橫起來連太陽都敢草的少年人頂著大太陽出了宮,馬不停蹄的趕往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