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六部尚書,大夏武將等重臣,卻都沒有開口,神色變幻不定。

在此期間,秦昭始終沒有說話,面色漠然地看著群臣辯護。

不多會兒,聲音便逐漸微弱了下去。

“差不多了。”他在心中暗道,隨即瞥了眼目前擔任刑部左侍郎的邵隆之。

對方頓時意會,正要站出來講話,卻不想另有一人搶先一步——

赫然是御史大夫許巖!

“陛下還請三思。右丞相當時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出手,晚了韓先生一步,罪不至死啊!”許巖俯首高呼道。

見此情景,秦昭眉頭微微皺起,心說這個許巖是真的剛。

倒不是說這個老人有什麼壞心思,或者就跟楚懷瑾穿一條褲子了。只是此人太過於保守,總有些瞻前顧後,墨守成規。

比如這次,他根本不清楚當時楚懷瑾不出手的原因。此刻替他說話,不過是不想再讓朝堂出現大動盪罷了。

說實話,這種人根本不適合擔任御使的職位。

不過秦昭現在也懶得跟這老頭計較,只是沉聲道:“許御使所說的情況倒是也有可能,但這並不能為他脫罪。”

說著看向從剛才便一直沉默不語的楚懷瑾,問道:“中書令,朕知道你是師從韓老先生的。他曾說過‘道私者亂,道法者治’,你可知其中含義?”

“臣,知曉。”

“那麼,無論你當時心中作何想法,是否違背了夏律?”

“……”楚懷瑾臉色蒼白,沉默片刻後還是答道:“是。”

“很好。”秦昭聞言微微點頭,“其他人還有何話說?”

“這……”許巖神色中有些不忍。

“楚大人……”之前一直為他搖旗吶喊的楚系官員面色略顯茫然。

“唉。”子非等人暗自嘆了口氣。

這個結果,其實大多數高層官僚早已心中有數了。

不僅僅是跟秦昭相對更親近的子非等人,凡是從三品之上的官員,基本都清楚這是必然的。

雙方的根本矛盾從廢三公時就已經定下基調。

只要他不主動脫離這個旋渦,即使不是這一次,也早晚有一天要面臨相同的結局。

就算楚懷瑾自己,都已經有所準備。

其實最開始秦昭是打算讓新成立的“京師情報府”來做這件事,順便為其振振聲勢。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楚懷瑾還真就乾乾淨淨,沒查出來太多東西。

就算先皇殯天那次,這位前丞相也不過是有過跟李福的單獨會面,挖不出來更多細節,甚至無法證明先皇當時召見過他。

除此之外,就只是偶爾有些收受賄賂之事,但這也僅僅是潛規則內的小打小鬧罷了。

拿出來說只不過是徒增笑料,損的其實是皇帝自己的顏面,根本沒有必要。

若非三首族一事,還真的不好處置他,最多罷免官職。

但像楚懷瑾這種人,不在朝中不意味著就毫無話語權了,需要時間去慢慢消磨。

秦昭根本等不了那麼久。

“來人,將楚懷瑾剝去官服,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數名皇宮禁衛走入殿內,羈押著這位曾經的文官之首離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