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嚴重的兩點就是,楚懷瑾認為除了法家之外其他理念都不適合治國,而且,他主張苛政極刑。

此外,雖然他是君權派,但作為曾經的文官之首,很反感秦昭的六部改制。

但如今勢不如人,在經歷過秦昭的一套組合拳以後,楚懷瑾已經愈發難以掌控朝中局勢了。

尤其是對方還和開了掛一樣的“公佈三榜”、“召喚先祖”、“傳音天下”、“代天行道”,好像雙方玩的並不是同一種遊戲。

我要跟你下圍棋,結果你告訴我你五星連珠所以贏了?這不是離譜嗎。

果然沒過多久,敲門聲響起,楚懷瑾已經來到了門外。

“懷瑾嗎?進來吧。”韓歸人沉聲道。

“弟子拜見老師。”進門之後,他先是對面前的韓歸人躬身行了一禮。

“你我師徒不用如此客氣,來見我是所為何事?”

楚懷瑾聞言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輕聲道:“聽說老師進京了,特地來看望一下。”

說完又皺起眉頭,“您的起色怎麼這麼差了,最近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呵呵,年歲大了自然就會這樣,生老病死再正常不過。”韓歸人笑了笑,“隨我進屋說吧,別站在門口了。”

說著轉身走入正廳,楚懷瑾連忙跟上。

兩人落座之後,韓歸人神色嚴肅起來,“你找我不是單純想看看我吧,有什麼事直接說吧,你我師徒,都互相瞭解,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楚懷瑾神情一滯,隨後苦笑一聲,語音低沉道:“我是向老師求助來了。您是當今人族學問最高者,我不來找您,還能去找誰?”

“向我求助?”老者輕笑一聲,“如今你貴為中書令,而我不過是一個鄉野散人,能幫你什麼。”

語氣中並沒有嘲諷之意,這話確實是他發自真心。

“人族英傑何其多也,別說我從來不敢以學問最高自居,就算真的是,如今也已經老了。不用說你的成就早已超過了我,未來子非、吳庸、灤平、隆之這些孩子,也都會超過我。”

“老師不要取笑我了。”楚懷瑾搖了搖頭,“什麼中書令,不過是個虛職罷了。六部之中,戶部、兵部、工部都是陛下親手掌控,吏部和刑部也並非我的一言堂,禮部有宗室嚴防死守,哪來的什麼‘中書令’?”

“但你依舊是文官之首。”韓歸人直言不諱道。

“暫時的文官之首。”楚懷瑾糾正了一下。

“我能感覺得到,陛下容忍不了我太久了。”他的話音有些苦澀。

後面的話,楚懷瑾沒有再具體細說,韓歸人卻能領會其中的含義

李福那件事,哪怕自己這個弟子不是其中主謀,但既然曾經從中推波助瀾過,勢必會在夏皇心裡留下一根刺。

更不必說一直以來二者的理念差異了。

當今夏皇,與先皇畢竟是不同的。哪怕同樣手段不俗,威勢極重,但到底不是一種人。

況且凡事就怕對比。相較於始終堅定不移站在夏皇這邊的晏家,楚懷瑾如今的定位就非常尷尬。

看看秦昭上位前後晏家的做法吧:在上陽郡護送太子進京,受阻後晏青君又半步不離的拼死保護,後來晏常更是主動捨去三公之位為新皇掃平阻力。

而你楚懷瑾呢?仗著在文官體系中的根脈勢力,搶奪朝堂話語權,皇帝不搞你搞誰?

韓歸人沉默片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開口問道:“那你來找我又有什麼用呢?這些話你應該對陛下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