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走進這個房間,就能感受到房間內冰涼的氣息向身上侵襲而來,有那麼一瞬間因為房間中低溫,身體顫抖起來,一想到這裡發生過命案的緣故,內心就同身體一樣冰冷。

環顧四周,只見之前凌亂擺放的畫架已經整齊規範排列在畫室東北角,細數之下有七八個,大小不一,上載的畫框有大有小。進來門口左手邊立著一個櫃子,此處放置水彩顏料,畫筆,毛筆,鉛筆等等。兇手用來行兇的兇器——木匣子就取自這裡。櫃子上還有一個樣式簡單的木架,是一個大型筆架子,大致數一下又幾十只筆懸吊在上面。筆身是的顏色大都為黑。

一疊厚厚的宣紙放置在櫃子左側,厚度大約有一層被子高度,全是質量高等的紙張。它們都放置在一個玻璃櫃中。

西北角本來放著小玉小穎製作的自制手工製品。在解除現場封鎖之後不見蹤跡應該是被收拾了。孔明燈,風箏,彩色禮盒,小人偶,孤零零不再呆在角落裡了。

再也沒人制作出如此精緻的玩具,我在心裡嘆息一聲。

“不愧是知名畫家,在家裡面也擁有如此規模的畫室,聽說虞女士經營的畫廊有一間更大的專屬畫室。”周海仔細參觀後發出感慨。

“你去過那個畫廊嗎?”我問。

“沒有,倒是有興趣去看看,聽說國內很多一流畫師作品收藏在那裡,展覽售賣。”

“虞阿姨的畫廊不僅收藏名畫,還有其他藝術品,比如瓷器,名玉,青銅像,多著呢。位置在江乾區中心路世貿廣場附近哦,十二月那裡會舉辦一次畫展,屆時會有很多未展覽出的畫作出世,聽說預約參加的人數不勝數,非常火爆呢。”我自豪的向周海介紹虞阿姨在美術界的地位。

周海聽了之後微笑點頭,在我們跟前的許警官卻漠不關心,也許這些事情他早就知曉了。

聊了這麼久,卻沒聽見許警官有何發言。發現他走到並佇立在北面的窗前,怔怔往外看去,一言不發。

走到他身邊,我們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和他一樣從視窗眺望院子內景象。院子內甚是優美,栽有各種花草樹木,這座房子建造的地理極好,陽光不僅照射到前院,連後院也得到充足的照射,灑落在地上的陽光幫助院內的植物生茁長成長。和前院一樣,後院鮮花遍地,綠意盈盈,此時開放的皆是這個季節獨有的花和常年綠意盎然的樹木。若是不知曉季節還以為此刻是春季。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過了一會,我們三人同時收回目光。許警官帶頭,走到了畫室的正中央。眼睛朝四周飄去,清了清嗓子,開始為發言做準備。

“你們有觀看過‘錢江潮’嗎?”許警官開篇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令我如吃了啞巴藥一般說不出話來。愕然地望了望周海。

“看過,可以說從小看到大,每次‘觀潮節’我都去欣賞這個大自然的奇觀。”周海用淡定的語氣回答許警官莫名其妙的問題。

“白奕你不是杭州本地人,但也聽說過這個景觀吧。”

“額······是的。”

我有些不知所語,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錢塘江潮是天下聞名的奇觀,蕭山觀潮城,下沙大橋,七堡等地均可觀賞被引潮力推動,洶湧而來的潮水。但是這跟這個案子有何關係。

面對我們疑惑的眼光,許警官趕忙解釋,“從這座房子走到海塘便也就三四百米,有時候還能聽見潮水轟隆隆的聲音。哈哈,我要說的是,在手機上可以準確查到當天的潮水來臨時間,絕不會出錯。言歸正傳,就像是氣象學家,精確算準的潮水到達時間,我們經驗豐富,工作幾十年的老法醫給出的結論也是可以信任的。”

聽到這,我明白他話中之意,一股不想的預感從心頭爆發出來。

“老張,也就是剛才提到的那位老道的法醫,對我要求重新屍檢,判斷死亡事件是否正確的想法,完全駁回。”

說到這我發現許警官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接下來,許警官傳達那位老法醫關於他屍檢時的心得與體會,說明判斷一點半至兩點半的死亡時間為何如此確定。

“到達現場後,首先觀察兩被害人角膜呈輕度渾濁可視瞳孔,這說明死亡時間在六小時以內。再來說說屍溫,在死亡初期的六至八小時以內,屍溫每小時下降1.8攝氏度,我們最初判斷死亡時間就是從此而來。然而僅此而已是不夠的。屍溫會受到其他因素影響,比如穿著衣服的屍體就會導致溫度下降慢一些,屍體所處環境的溫度同樣也會影響到屍體的溫度,所以需要用其他的方法修正這些因素帶來的影響。”

“在死亡後,人臉部肌肉首先僵硬,現場驗屍時發現被害人臉部肌肉已經有僵硬的跡象,而四肢尚未開始變得僵硬。這說明距離死亡還未超過四至六小時。這進一步縮短了死亡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