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到的這些東西,證明我們離幾十年前的那條行軍路越來越近。

唯一擔心的是,一路上並沒看到其他隊伍的行動痕跡,難道他們不是走的這條路?

孫老闆叉著腰還在胖子身邊說著風涼話,這老小子一定還有什麼重要的資訊瞞著我們。

不難看出不見兔子不撒鷹是這人的做事準則,不知他何時才打算徹底兜出老底。

孫老闆在旁邊等的著急:“不繫說~一直往東走嘛,我們勒死狗啦!”

胖子聽的直皺眉:“他孃的誰要跟你勒死狗?”

“沒文化真可怕的啦!let's 洋文嘛!就是我們趕快走的意思啦!”孫老闆指著艾薇兒說:“這位小姐肯定能聽得明白啦。”

艾薇兒神情凝重,做著禱告的手勢:“也許這些沼澤裡面還有美guo飛行員的骸骨。我想,我回去後應該把這些資訊告訴領事館。”

艾薇兒深受兩國文化觀念的影響,她認為美軍也該享受落葉歸根的待遇。

盟軍的英雄事蹟不容置疑,反抗法xi斯陣營的每一位都是英雄,人民不會忘記他們。

可現在活著的人正在遭受生死考驗,除了這堆骸骨,距離死亡最近的就是龍五了。面對亡者,大家或多或少有些情緒的波動,唯獨龍五扶刀倚靠在旁邊的一顆矮樹,他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止我注意到龍五,艾薇兒嘆息一聲中止禱告的儀式,隊伍繼續往東進發。

臨近太陽落山,我們已經走到了三生林邊緣的位置。

班布說過三生林所屬範圍很廣,是周邊最大的一處山林。

再往東去,就是他們老一輩探過的路,只有班布的父親帶領村民去過寥寥幾次。

那時候資源睏乏,老村長帶著村裡的壯勞力去撿遺落的軍用物資,主要是想撿些軍刀,軍服,卻撿了不少炮彈殼甚至完整的炮彈。現在村裡還保留著那時候炮彈殼打製而成鐮刀,砍刀。

晚間休息的時候,孫老闆離得篝火很遠,我摸到他身邊問他:“老孫,怎麼不跟大傢伙在一起?”

一聲老孫,把倆人的距離拉近不少。

他嘆息一聲:“曹老弟,不瞞你說,我對火這種東西很是不喜歡。我滴老豆就是被火活活燒死噠,而且我的名字裡帶有財,財即是金,火克金嘛!”

孫老闆的心情不是很好,毛賊出身的他對白骨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膽小,白天阻止胖子挖坑就是他心虛的表現,而且他們南方人都很迷信這些,出門看黃曆就跟睡覺要閉眼一樣。

既然如此,我倒更好奇他為什麼執意下墓。

孫老闆並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倒是感慨起來,他已經五十出頭過了知非之年。

人這一輩子七十古來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就剩中間這五十個年頭。

五十年再分成日夜,滿打滿算二十五年的光景。

再加上雨雪風霜,三災六病還能剩下多少好日子,所以能找到件值得做的事兒太難得。

林子的夜晚,滿眼星空,一人抬頭望月,一人低頭思索。

我再追問下去,孫老闆支支吾吾半天,又迴歸到不說實話的狀態,我也只好作罷。

次日清晨,在林子裡醒來,我的手臂起了一大片紅白相間的疙瘩,許多冒出白尖,一擠就會出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