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南極蝨吸水膨脹凝聚在一起極像是一條銀舞白蛇,若把牆體比作地面,簡直是貼地飛行。

先前龍五曾經揮刀斬斷過一次,但這種東西根本不受其影響,但這次龍五仍然出手,他張開手臂,單手持刀,烏金開山刃的刀尖切在一側牆壁上,他迎著來勢洶洶的不速之客正面衝了上去。

剛開始龍五隻是慢步前行,隨著兩者的距離急速拉進,他轉為小跑,烏金開山刃劃在牆壁上火星四濺,滋滋啦啦的竟像是一把流星刀正面迎上這密密麻麻的南極蝨。

狹路相逢勇者勝,從龍五的背影中明顯看出根本不帶怕的。

那急速襲來的銀舞白蛇被龍五的氣勢所擾,即將與刀刃碰撞的那一刻,白蛇一分為二,分為兩條小蛇速度不減繼續朝棋局的大門衝去。

它們爬到牆壁的低矮處便四散開,像是米袋破了個大口子,裡面的白色顆粒無序混亂的朝各個方向散落,但最後都是進入了棋局密室之中。

我阻攔住想要開槍的胖子,立刻躡手躡腳地跟進去。這才發現這蟲子最後的軌跡。

這時候也顧不上擔心密室上方的綠色星光,如果上面的龍角赤尾蛾發起狂來,撒丫子跑便是,反正這一關終究是要闖的。

我只想搞清楚這些南極蝨的來歷,如果這些東西是那龍角赤尾蛾的食物,或許我還真就另有他法。

我用強光手電順著落後的幾隻南極蝨一點點跟蹤向上掃去,就像兒時拿著電筒在樹底下照 ‘知了牛’ 一樣。

方才進入這棋局密室的時候,進來的快,出去的更快。只注意到上方的滿空綠色星光,其餘的一概沒有看清。

這時候有了強光手電的照射,我才發現這棋局密室入口的角落裡,徑直往上看去,竟然冒出一叢濃密的樹幹,或許說它是大樹的枝椏更為準確,這讓我回想起遮龍谷裡的那棵生長在山體內的參天巨樹。

難道那巨樹的根莖直通這裡?而且這還僅是旁支的位置,根莖會是更深處。

我忙定了定神,但仔細再看去,卻發現這些粗壯的樹枝已經石化,這才在暗無天日的環境裡保持了原有的形狀。

那些密密麻麻的南極蝨順著枝丫往上爬,沿途枝椏上還有不少退下的蟲殼兒,其中有大有小,自下而上基本沿著上漲的趨勢。

就是這樣一看,我正好掃視到一隻膨脹到極限的‘南極蝨’正在蛻殼兒!

我屏住呼吸望著那段離我三四米的距離,那白色透明圓滾滾的蟲身的顏色竟然一點點開始加深,它從透明殼裡變形鑽出來的全部過程被我親眼目睹,竟然成為了一隻龍角赤尾蛾!

三人無不驚呼一聲!

原來這些是龍角赤尾蛾的幼蟲!

它們竟然跟蟬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幼蟲一個形態,成蟲一個形態。

胖子在旁邊看的也是心驚肉跳,嘴裡止不住喃喃道:“幹他大爺的,合著咱們都猜錯了,這哪是什麼蝨子!”

誰也沒料到龍角赤尾蛾幼蟲竟然是這個樣子。

先入為主是人常常不知不覺中犯的錯,要不怎麼說老獵人最後都是被獵物殺死的,經驗越多,達到一個程度反而是個累贅,很多思維都會變成慣性思維。

一開始我以為這些龍角赤尾蛾生長過程中難逃 作繭自縛這一環節,絕大部分飛在空中的撲稜蛾子在幼蟲的時候是爬行的,就像長了腿的蛆

或者是說剃了毛的毛毛蟲那個樣子,最後這種爬蟲作繭自縛,然後才能破繭成蛾。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將它的生長過程與蟬相提並論。

但事實擺在面前,使人不得不信。

從下往上,較近的位置一覽無餘。轉眼的功夫又發現另外幾隻也正在緩慢地蛻殼!

成蟲的龍角赤尾蛾,四足伏地,土色雙翅之間有黑目相稱。肚腹為火焰般赤紅色,尾部又相連兩副龍角般的堅硬毒器,上面佈滿青色絨毛,毒器分泌出的毒液能輕易的黏連在絨毛之上,觸碰者會瞬間身中奇毒,生不如死!

而那些剛“出生”的龍角赤尾蛾,整隻看上去軟嫩無比,尾器還未發光,會給人一種錯覺,那便是隻具有“形”,還未構成威脅。

其實蛻殼類生物在剛蛻殼的這段時間裡是最為脆弱的時候,就拿螃蟹舉例,平常狀態下螃蟹通體堅硬,又有兩隻鋒利的蟹鉗,是水中小型生物的天敵。

但是每隻螃蟹在生長過程中都必須會經歷蛻殼這個過程,這種甲殼類生物的基因裡就是這般鎖定的,生長全仰仗蛻殼這個步驟,每蛻殼一次身體便會大上一圈。

別看平常的螃蟹舉著兩隻大鉗肆意屠殺溪流中的小魚小蝦,但是剛剛蛻殼後的它們,軟的就像個豆包,更像是一個攬熟快要放懷的柿子。

就連那最為堅硬的蟹鉗也會變得如豆腐腦一般柔軟。這個時候別說踩上一腳,就是你拿手指按上去,稍微使點勁都能按下去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