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是絕對想不到她的夫人和曉燕媽媽談得有多投契。

談什麼?

那肯定是談女兒啊。

李師孃發現,這女人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談不來,只要她們都有孩子,那就絕對談得來。

之所以之前雞同鴨講,按曉燕媽媽的說法,那就是:“是我遲鈍,太遲鈍了。”

什麼遲鈍?

那當然是敏感的雷達失效了啊。

什麼雷達?

那肯定是監督女兒的雷達啊。

她的雷達在曉燕身上還算靈敏,可是,李惜畢竟是別人家的女兒,哪能像個嗅探器一樣一個勁地去探究?

說到底,還是怕失了禮數。

自從上次李惜是從自己家偷偷去的西鄉之後,曉燕媽媽每次碰到李教授夫婦,都是恨不得把頭勾到地上去,假裝別人看不見她。

她內疚啊。

自己也是有女兒的,怎麼能一點都沒察覺那兩個小妮子在謀劃什麼出逃計劃呢?

說出去,別人能信嗎?

說得過去嗎?

說不過去啊!

所以,又一次,在李師孃從菜市場回來、經過門衛那裡的時候,看到曉燕媽媽,正要打招呼,卻見曉燕媽媽很不自然地打了聲招呼,就好象逃難一樣要走回屋裡。

她連忙叫住曉燕媽媽。

她當然知道曉燕媽媽為什麼躲著她。

但是,她也當然不會讓她難堪。這哪能怪人家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兩小妮子,她還不知道嗎?

就算不懂曉燕,但是李惜,她的女兒,她還不知道?兩個臭皮匠,加起來,騙一個曉燕媽,還是可以的。

所以,李師孃提著菜走向曉燕媽媽,問道:“曉燕媽媽啊,你幫我看看,這個菜該怎麼做比較好啊?”

論挑錯別字,是沒人比得上她的了。但是論做飯,那這條街上,誰都可以當她的師傅。

至於曉燕媽媽,那簡直就是綽綽有餘啊。

果然,問到她的看家本領上來了,她能露怯?

她乾脆利落地接過李師孃的菜籃子,一邊翻看裡面的菜,一邊腦海裡已經勾畫出了這些菜擺在桌面上該呈現什麼樣式了。

她大手一揮:“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從那之後,李師孃就時不時地去曉燕家看看怎麼做菜,接著又漸漸的兩人約著一起去逛菜市場。

要說兩個女人——尤其是人精一樣的到了一定年紀的中年婦女——真正友誼的開端,那還得說是這兩人有沒有一起逛過菜市場。

要是菜市場都一起逛過了,那就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接下來,就到了可以談各自的孩子的階段了。

要是友誼更近一步,那就是談論對方的孩子。

要說這友誼有沒有昇華的時候?

有,那就是,談論各自的老公。

一個女人,要是總跟你說她老公多好多好,對她怎樣好,對孩子怎樣好,在家怎麼做家務做飯,怎麼溫柔體貼,

先別提這些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