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看到自己媽媽摔跤了,她急得站起來大叫了一聲:“媽媽!”

李憲看到媽媽摔倒了,連忙回頭過來扶起李師孃。

李師孃眼看車子要離開視線、李惜是決心一定,她無奈卻又擔憂地在李憲的攙扶下追到李惜的車窗下,喊道:

“阿惜,你要是去了那裡,不習慣,那你就趕緊回來。你到了給我寫信!你萬事要小心。媽媽錯了,媽媽不應該逼你!”

李惜一直應著,直到聽到李師孃的“錯了”兩字,眼淚簌簌簌地流下來。

她連忙點頭,一邊哭一邊應道:“嗯嗯嗯,我知道了,媽你小心點,不要靠近車了。”

話還沒說完,車子已經一溜煙一樣,上了馬路,又很快地拐了彎。

完全沒了蹤影。

李師孃看到李惜坐的車已經消失在視線裡,再也忍不住,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憲看在眼裡,也是又心疼又擔憂。

既是擔憂母親受不住這打擊,又是擔憂妹妹一個人去了幾百公里以外的鄉下。

他扶著李師孃,勸道:“回去吧,媽媽,她不會有事的。她從小就好像吉祥果一樣,逢凶化吉。再說了,也不會有什麼兇。”

他分析道:“那個楊志,只是遠在鄉下。其他方面,我聽爸爸說起來,其實樣樣都好。”

“還有,不是有個老村醫嗎?聽爸爸講,這是個可靠的老前輩。讓爸爸給他寫個信,然後囑咐一下,不就行了?”

“可是,我心裡總是很不踏實。”李師孃說道。

“沒事,再不濟,我們一家人直接坐車過去把她拽回來不就行了?”

李師孃沉思了一下,說道:“那我們馬上買一張車票,現在就去追她回來。”

“媽,你又急了。我跟你講,你就算現在追到她,她也不會回來。”

“為什麼呀!她就這麼討厭家裡?”

“她不是討厭我們、討厭家裡。她是到了叛逆期。”

“叛逆期?她都幾歲了?還不懂事?再說了,從小她就不需要我們擔心,十來歲的時候,都沒有叛逆,怎麼現在才來這一出呢?”

李師孃又是埋怨又是擔憂地說。

李憲說道:“我啊,雖然不是主修心理學,也不是心理醫生,但是平時都會看國際上最新的論文。”

他繼續說道:“我看到有研究說,如果青春期時太乖,不代表她沒事。那只是因為,有可能她的叛逆期被抑制了,延後了。也有可能她是沒有什麼誘因,現在遇到誘因了,就一下子爆發出來。”

“什麼誘因,什麼爆發,我們對她還不夠好啊?吃喝不愁,連工作都不用她操心。”

“媽,你看,你又來了,”李憲說道:“你不能用你的眼光來看待他們,他們這些小年輕啊,最喜歡標新立異,特別討厭家裡人給他們安排好自己的路。”

“好好的康莊大道她不走,她非要給自己加點苦吃?”李師孃就不明白了。

“對,就是這樣。我那些同事,他們家裡的那些小弟弟、小妹妹,都和李惜一個樣。”

“那曉燕也和她一樣大,怎麼就不見曉燕幹出這樣的事啊。”

“那人家曉燕她家人也沒逼她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啊。”

“你,”李師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李憲扶著她慢慢地在路邊的路基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