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啟奏。”金鑾殿中楊一清越眾而出。

內閣首輔楊廷和丁憂回鄉服喪,經內閣公推,次輔梁儲沒有順位,三輔楊一清暫代首輔。

金鑾殿大朝會討論的都是小事,衝鋒陷陣的一般而言也都是小角色,真正的大佬一般來說是不開尊口的。

當然有些大事也需要在朝會上面說,不過幾乎都私底下商議好了,拿到大朝會上來談,無非是走個形式,告訴天下臣民一下罷了。

朱厚煒當然知道楊一清要奏什麼,可還是配合的問道:“楊愛卿有事直言便是。”

楊一清朗聲道:“宣府總兵,威武候朱壽於去年八月領兵出關……,此戰震大明之雄威,肅清草原之患,至少能保北疆三十年之太平,功莫大焉,臣以為當論功行賞,晉封威武候勳爵。”

兵部尚書王瓊臉色本就難看的一塌糊塗,此刻聞言當即跳了出來道:“威武候之功確實有目共睹,論功也確實該晉升爵位,然無規矩不成方圓,朱壽不請旨,不待兵部調兵令便私自出關,是為大逆!

天下將領比比皆是,若是皆如朱壽這般目無君上,無視法紀,綱常何在!

其二,朱壽領三千兵馬進擊草原,誰給他的底氣,草原茫茫,一望無垠,想要以戰養戰談何容易,糧草一旦斷絕,三千精兵立刻就有覆滅之憂。

更何況韃靼小王子雖在獨石口被重創,但是其根本乃在草原,其麾下尚有雄兵數萬,以三千兵馬就想去尋其主力擊之,何其狂妄。

誠然,此戰朱壽戰而勝之,可也不過就是僥倖罷了,若是一個行差踏錯,三千精兵便是葬送草原的下場。

此番目無綱紀,視麾下戰兵性命如草芥,只想著自己立功的狂妄之輩,有何顏面受封受賞!

臣懇請陛下奪朱壽威武候爵位,以警示天下!”

朱厚煒無語,滿朝更是寂然。

王瓊說的有道理嗎?他麼的太有道理了,朱壽這麼幹,等於是給天下的將領開了一個不是很好的頭,如果人人效仿,當然這是不可能的罷了。

“楊愛卿覺得王尚書說的可在理?”

楊一清肅然道:“在理,但是有功就是有功,大漢冠軍侯能千里奇襲,我大明為何不能?威武候之過,陛下當下旨申飭,並且下不為例,若是再犯,當重懲!至於功績該賞還是要賞,如此方能激勵天下將士奮戰之心。”

“朱壽如此膽大妄為,豈能草草申飭了事!”

朱厚煒笑道:“王愛卿無需激動,激辯也辯不出個子醜寅卯,不如一個個來,先聽聽楊愛卿的建議,楊愛卿。”

“臣在。”

“楊愛卿覺得,當封威武候什麼爵位?”

楊一清深吸一口氣,肅聲道:“臣以為當封威武候為徵北王,世襲罔替!”

這是內閣商議好了以後,跟皇帝也透過了氣,意思很簡單,朱厚照就是朱壽的事沒有必要瞞,也肯定瞞不住,與其讓這傢伙整日裡上躥下跳給朝廷添堵,倒不如把事給挑明瞭。

如此一來,可以把正德帝棄國的事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也能讓這傢伙以後再幹些捅破天的事來,自己不用給他擦屁股,其三,還能解決夏後的問題。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王瓊快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