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下面是哪裡啊……”看著“鄧集武”手中那根白蠟燭我的視線忽然就移不開了,那根白蠟燭散發出的光焰此刻就像有魔力一樣,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陽陽,你別看它手裡的那隻蠟燭,它會讓你產生幻覺的。”胡乃那個小神棍在床那頭喊了起來。

啥?會讓我產生幻覺?我一驚趕緊移開了目光不敢再去看“鄧集武”手中的那根白蠟燭了。

“鄧集武”聽我這麼一問,立刻笑了,聲音也變得很有魔力,“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下面是哪裡啊,那你跟我走啊。下面雖然沒有陽光,整日陰暗的,但很好玩的。我一個人在下面,認識的人不多,很寂寞,你們有誰願意陪我下去玩啊……”。

我強忍住沒有說話,胡乃也沒有說話,忽然聽到祭八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他的聲音有些迷離的味道,“你是……你是鄧集武啊,你說下面很好玩是真的麼?若是真的,看在咱倆曾經同甘共苦共了生死的份上,我願意陪你去下面玩會……”。

“呵呵,是嗎……我是鄧集武,祭八,這宿舍裡就只有你最講感情,願意陪我下去玩,他們都是冷血動物,都不願意去下面陪我,他們好狠啊……”“鄧集武”說著舉著手中的白蠟燭朝祭八的床鋪走了過去。

“祭八,不要相信它的鬼話,它不是鄧集武。”我看到祭八一雙眼睛緊緊盯在那根白蠟燭上不放,兩眼空洞,就知道胡乃那個小神棍剛才說的那白蠟燭能讓人產生幻覺不假,大聲的提醒祭八。

“鄧集武”突然就看向了我,在燭光下他那張臉白得就跟張白紙一樣,“你懂啥,你懂我跟祭八之間的感情麼。他說的對啊,我跟他曾經共了艱苦,同了生死。你不願意下去陪我就算了,幹嘛還要挑撥我跟祭八之間的關係?”。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讓人忍不住同情他說的,認可他說的,那一刻就連我覺得自己說的那話是在挑撥他跟祭八之間的關係了。

“鄧集武,你別說了,我不聽陽哥的,我聽你的,我跟你走,到下面去陪你總行了啊……”祭八說著下了床,緩慢的朝“鄧集武”站著的地方走去,“我陪你下去玩,你就不及寂寞了。”。

“祭八,不要啊,你個混蛋,你知道它說的下面是哪裡嗎,下面就是人死了才能去的地方,你要是跟他走,你會死的!”胡乃那個小神棍忽然大聲的喊了起來。

胡乃說話的聲音很大,但祭八就像完全沒有聽到胡乃的提醒一樣,目光呆滯的看著“鄧集武”手中的白蠟燭,整個表情看上去僵硬無比,步伐漂浮著朝那個“鄧集武”還在走近。

眼看著祭八就要上當,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使勁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含著一口黏糊糊的血液跳下床一口就衝那個“鄧集武”的背影噴了過去。

“呦,不願意下去陪我也就算了,還跟我玩陰的啊……你以為你這樣就能破壞我跟祭八之間的感情麼?”那個“鄧集武”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身子輕輕一飄,就避開了我噴向它的那口血液,還出言不輕不重的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疼,我的舌尖火辣辣的疼,我顧不上咬破舌尖那種鑽心的疼,飛快的跑到了祭八身邊,猛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祭八,你醒醒啊!”。

那一巴掌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祭八那瘦小的身影立刻倒了下去,嘴角還有血絲滲了出來。

就在我後悔這一巴掌扇得太重的時候,我看到祭八目光呆滯的看都沒看我一眼,慢慢的從地上爬起,然後邁動了步伐,“你們不要阻止我,我要陪鄧集武去下面,我要陪他去下面。”。

“你傻啊,祭八。”我猛地伸出手拉住了他,大聲的在他耳邊嚷道,“我跟你再說一遍,它不是鄧集武,你不要被它給騙了!”。

“啥,陽哥,你說啥,你說他不是鄧集武,可他明明是啊。”祭八在我的大力拉扯下停住了腳步,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你說他不是鄧集武,那你告訴我他是誰啊……”。

“好,我告訴你他是誰!”我應了一句,然後扭過頭看向了“鄧集武”,一聲冷笑,“我知道你是誰,你不用在這裡裝神弄鬼了,你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他們。你是程程,對吧?”。

“沒錯,你說對了,我就是程程。”我的話音一落,那個“鄧集武”立刻笑了,身體在迅速的發生著變化,白色燭光的照耀下慢慢變成了一個女孩的模樣,但一張臉卻是猙獰扭曲的,甚至能看到有蛆蟲在她的耳鼻嘴裡爬進爬去。

七天了,程程已經死去七天了,屍體腐爛長了蛆蟲了……看到這噁心的一幕,我胃裡劇烈的翻騰,差些連隔夜的飯都嘔了出來。

但我強忍住了,心中的憤怒立刻代替了恐懼。我看著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告訴我,鄧霖是不是你害死的?”。

“嚯嚯……呵呵……”她變換著聲音在笑,然後衝我張了張那張滿是蛆蟲的嘴,“說這麼難聽幹嘛,那女孩是心甘情願下來陪我的,因為她聽信了我一句話。”。

“啥話?”我看著女鬼程程,一顆心揪心的疼。

鄧霖到底信了她一句什麼樣的話,才讓她心甘情願的從那棟廢棄的大樓上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嚯嚯……呵呵……因為我跟她說了,說你喜歡她,你已經在下面了,你在下面等她……”女鬼程程緩緩地張了張口,一字一句的說。

“你他媽的就是該死,你幹嘛騙她,幹嘛要這樣對她啊,我跟你拼了!”那一瞬間,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直往腦門衝,鬆開了抓住祭八的手,衝女鬼程程站著的地方閃電般的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