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箋這丫頭此刻給我的感覺跟在學校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在學校,她是所有人都公認的高冷女神,冷傲、拒人於千里之外,整個就是個冰美人一樣。在這裡,她任性、刁蠻、活脫脫的一個野丫頭。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她啊……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跟著範箋往前走,雖然是灰濛濛霧濛濛的一片,我至少不用擔心會迷路,會找不到陰都所在之地。

果然,跟她又走了大約半來個時辰的樣子,我看到前面突兀的出現了一座城池。那座城池就跟我之前在電影院看的電影《少林寺》裡面的城池一樣,有高高的城牆,還有一道城門,城門上書寫著兩個黑底白字:陰都,城門外有拿著刀劍之類的鬼差在站崗。

這咋就跟電影裡演的一摸一樣啊,我差些驚愕得下巴都掉了下來了。

現在是啥時候了,咋在陰間的陰都還跟古時候一樣。

我看到此刻那扇陰森的城門外站了一列長長的隊伍,那些人就跟我之前看到過的一樣,每個人手裡都無一列外的端著根白色蠟燭,臉上毫毫無表情的站在那等著被守城門的那些鬼差盤問,然後逐個放進城門。

範箋拉著我在那排長長的隊伍後面站住了,然後變戲法似的從隨身背在背後的袋子裡拿出兩隻白色的蠟燭在空中一晃,那兩支白色蠟燭居然立刻就點燃了,散發出幽蘭的光。

她把其中一根白蠟燭遞給了我,壓低聲音說,“拿好它,排隊等著。”。

“嗯嗯。”我接過那隻白色的蠟燭應了句,趕緊站到了隊伍裡面。

我剛站好身子,忽的看到範箋突然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啥東西就往我臉上抹。

“幹啥啊範箋?”我不敢動,擔心會驚動周圍的那些鬼魂。

“今晚是陰都的搶親節,你長得這麼俊,不給你臉上抹點灰姐跟擔心你會被哪個女豔鬼給搶走了。”範箋說著低聲的嘻嘻一笑。

聽她這麼一說,我只得任由他把從地上抓起的灰泥抹到了我的臉上。

前面的隊伍移動得相當的慢,我等了好久才往前移動了兩個位置。

我是真的沉不住氣了,扭過頭看著範箋低聲張了張嘴,“範箋,它們這到底是在幹啥啊?這又是古時候搜查逃犯,咋進入個陰都還要個個盤問麼?”。

範箋把嘴巴湊到了我的耳邊,氣若幽蘭,弄得我心猿意馬的。

她壓低了聲音說,“陽陽,你知道這些排隊的都是啥啊?”。

“當然是鬼魂啊。”我回了句。

這些排隊想去陰都的除了我跟範箋是兩個大活人,我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它們不是人,而是鬼魂,還用的著你範箋說啊。

“沒錯,它們都是鬼魂。可你不知道的,並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進入陰都的,能進入陰都的鬼魂都是那些壽終正寢、生前積善行善的人。而那些橫死、作惡多端、或者被人害死心存怨念的鬼魂是不能進入陰都的。那些鬼魂一旦進入陰都就會擾亂裡面的次序,所以每個進入陰都的鬼魂都得經過守城門的鬼差嚴格的盤問。”。

這樣啊……我伸了伸舌頭。聽範箋這麼一說,我還算真是長見識了。

“照你這麼說,那這陰都裡的次序應該就很好啊,咋就還發生搶親的事把胡公子給抓進去了啊。”我不明白,問範箋。

“這是陰都裡面一直沿襲下來的慣例啊,九月九搶親節,哪個女鬼若是看中哪個英俊瀟灑的男鬼,可以隨意搶回家中的。”範箋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搶的也只能是男鬼吧,胡公子是個大活人的,只不過是為了追女鬼程程誤入陰間,咋也就被搶親了啊,還聽說是個啥公主的,對了,郭先生說的,那公主叫無憂公主。”我記起了郭俊說過的那句話。

“陽陽,姐告訴你啊,怪就怪你宿舍那個胡賴長得太俊了,一入陰間立刻就被陰都裡服侍無憂公主的丫鬟閉月給發現了。無憂公主當即派了鬼差據了他的魂魄抓入了陰都。說實在的,姐聽說在陰都想跟無憂公主成親的男鬼多得去了,那無賴豔福不淺啊,嘻嘻……”範箋說著低聲笑了笑。

“說啥啊範箋,還豔福不淺,我看胡公子被抓進陰都那一刻估計那張小臉都綠了。”我張了張嘴,忽的就聽到身後有說話的聲音,很冷,“你們倆嘀咕啥,還要不要往前走啊,不走就趕緊讓開。”。

聲音很陌生,我回過頭一看,就看到站在範箋身後一個穿著長衫的儒雅老者在催我們往前走一點。

果然,就在我回頭跟範箋說話的這會,隊伍已經向前移動了一點。

我趕緊賠出一副笑臉,也不敢吭聲,點點頭,折轉身子跟範箋往前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