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月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裴翎心知自己再遮掩,也毫無意義。

於是,他抬起手將蒙在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隨著黑布的脫落,他那張白面書生般的面容,便暴露在火光之中。

看清盜藥之人的真面目,陳威大驚。“竟然是你?”

裴翎並沒有因為被團團包圍而有絲毫慌張,反而一派鎮定的問雲初月道:“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雲初月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裴翎眼裡閃過一縷驚訝之色,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道:“我哪裡暴露了?”

雲初月搖搖頭,一字一頓的道:“你並沒有暴露什麼,你只是,低估了我的醫術。”

如果不是她一眼就看出了裴翎,有著和現在的模樣相差甚遠的年紀。她恐怕不會對他產生懷疑。自然也不會給紫芙傳信去弄清楚他身上的那股異香。

“這麼說你看出了老夫的年紀?”裴翎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不再是剛才的聲音,現在他的聲音,明顯就能聽出蒼老了許多。

裴翎的聲音變化,讓在場的眾人都吃了一驚。

只有知道真相的雲初月和宴燼,沒有絲毫動容。

“雖然你用藥物使自己變得年輕,可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身為一個醫生,她看人往往不僅是看皮相,還有氣色骨骼呼吸等等。

“看來,老夫的確是輕敵了。可是那又如何,你真以為就憑你們,就能抓住老夫?”裴翎說著,大笑了幾聲。看他的樣子,絲毫也沒有已經被人包圍的自覺。

宴燼意識到裴翎是要逃跑,當即對風一風二道:“將他拿下。”

宴燼的命令,對風一風二來說猶如聖旨。兩人道了聲“是”,便極有默契的拔出佩劍,直取裴翎面門。

裴翎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根本沒有看到風一風二手中的長劍。

直到那泛著銀光的劍刃近在眼前,他突然一揚衣袖,有白色的粉末從他袖中鑽出,在空氣裡揮灑開來。

雲初月看那粉末在空氣裡揮發,當即皺了眉頭,用命令的口吻對風一風二道:“退回來。”

風一風二想要躲閃,可是已經來不及,吸入了少許的白色粉末。

而就是那麼一丁點兒。就讓他們再也無力站著,只能依靠手中的兵器支撐身體。

雖然粉末並未蔓延過來,可雲初月擔心宴燼的身體,還是飛快地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刺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送到宴燼嘴邊道:“喝下去。”

唇上的指尖微熱,雲初月的血液順著宴燼的唇縫流進去。

他沒有多想,便照著她的話,將她的血喝了下去。

雲初月見宴燼喝了自己的血,多少安心了一些。而後她回頭看著裴翎,出口嘲諷:“老東西,你以為只有你才會下毒?你看看自己的手?”

雲初月的話,讓裴翎臉色瞬變。他抬起手掌,看了一看。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右手開始泛黑。想到自己剛才觸碰到的那株草藥,裴翎惱怒的道:“你在草藥裡下了毒?”

“現在才意識到,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本小姐今天就來親自會一會你。”雲初月說著,便捏緊了手中的銀針,向裴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