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藤逛得隨心,問得隨意,秦賀武答得也簡明扼要。

兩人邊走邊說,除了彼此並未注意旁的。

然而,他們倆是渾然忘我了,卻累得被其造訪的鋪子,全部如臨大敵。

明明是自家賴以安身立命之不傳技藝,怎地就被個青年寥寥數語給點破了?

深怕是來踢館的匠人們下意識地就跟了出去。

結果就見這一男一女一個鋪子挨著一個鋪子地進,與他們一樣跟出來的匠人們也越來越多。

這條街上基本就沒有兩家是做相同營生的。

換句話說,各家的看家匠技都是不同的。

可只見如他們一般滿頭大汗地站在鋪子門口張望的匠人們,就不難猜到對方顯然也遭遇了與自家一模一樣的事情。

“那青年是什麼人!這麼多種匠技都瞭解?”

從最開始的後怕到驚訝,最終這條街上的匠人們,表情全定格在震驚上了。

葉藤直到逛完了整條街,拐彎的時候不期然與鋪子門口的匠人視線相觸時才反應過來,他們一不小心,整了個大的。

不過同時,一個絕妙的宣傳之法也在她心間油然而生。

笑著將秦賀武帶到賣奇石、石料等等各種原材料的街上後,葉藤便說起了在沙子中混合其他石頭能更改玻璃顏色的事情。

“據說有一種配比能燒出無色的玻璃來。”

“無色?”

“嗯嗯,如冰塊一般透亮無色。”

有色玻璃以現在的工藝,葉藤覺得秦賀武再怎麼折騰最多也就能豐富飾品、擺件的種類,實用性堪憂。

還是透明玻璃的用處大,大到窗戶、小到眼鏡、望遠鏡、放大鏡等等,用處多多了。

“你更喜歡無色玻璃?”

“嗯。無色玻璃能掙更多的錢。”

秦賀武很喜歡葉藤談到掙錢或者掙到錢時,那滿心歡喜的摸樣,也跟著笑眯了眼,點頭認真地道:

“那我一定燒出無色玻璃。”

葉藤揚起笑容,掃了眼琳琅滿目的各色石頭,“我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說過,你對這些石頭什麼的都頗有研究,有這基礎在,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你還記得?”

“嗯?”葉藤歪頭,會意之後隨即眉頭一挑,故意湊近秦賀武的耳邊,將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秦賀武說的每句話都逐字逐句地複述了一遍。

“如何?可有錯漏?我的記憶力是不是很棒?”

再次見到男人的一雙耳朵變得通紅,葉藤笑得更大聲了。

“好了,不逗你了,去德春堂吧,順路將崔馮嫂子也叫上。”

然而,才走了兩步,葉藤忽然對身旁的秦賀武道:

“崔馮嫂子她,來歷……或許與我相同。”

“嗯。”

“你?”葉藤驚愕轉頭,“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