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基本就串起來了:

他當初殺靖國嫡長子,青國兵敗要他去靖國為質子,再之後在不孤山煉神境者廢他武功,沈宣挑斷他手筋腳筋運去靖國,在外人看來他自然還活著。

秦莊再道:“這裡不宜久待,我先把屍體處理乾淨。這次我撇下你去單獨調查,是我不對。”

處理好屍體,到他們落腳的客棧歇下,秦莊先幫祁歡把臉上那張人皮面具給摘下來。

祁歡看了看,原主其實在面貌和輪廓上和他有幾分相似,如果只是見過幾次面的人,就算不易容,恐怕真會把他認成祁歡,難怪會讓接這個任務。

秦莊接著為他處理傷口,似是極為熟練,祁歡在床上不由一笑:“你也太周到了吧?”

秦莊“嗯”了一聲,淡淡道:“受傷多了總會習慣。”

祁歡垂下眼睫:“……不好意思啊。”隨即歪在床上望著帳頂,不知在想什麼。

他這樣安靜,在秦莊看來有些異常。

從前的祁十三阿諛奉承,偷奸耍滑,怎麼如今竟像變了個人一般。

祁歡繼續問道:“傳言祁歡不是放跑楚寧洛,坑殺十萬生民,十惡不赦嗎?為什麼現在青國居然把人接回去?而靖國也甘心把人放回?”

秦莊狐疑:“你這是失憶失了一半?接人放人自然是因為沈宣。”

怎麼又是沈宣?

“沈宣作為青國丞相兼文定侯,當然有這個魄力,接祁歡回去就是他的意思。”

祁歡腦子裡一團漿糊:沈宣是稷下學宮最年輕的掌刑使,以他的天資,必然能繼任學宮長老,沒道理會成為青國丞相。

他正要問,秦莊那邊身子猛然僵住攥緊了拳頭,把床上的被角死死捏住,臉色煞白。

祁歡看出他不對勁:“怎麼了?”

秦莊臉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沒事,是寒心毒。”

祁歡看秦莊指甲都掐進肉裡,一時往他身上翻:“你藥在哪兒?”

“別找了——”

秦莊抓住祁歡的手腕兒,露出了個勉強的笑容來:“這次任務失敗了,沒有解藥的。”

難怪他們會心甘情願地做任務,祁歡看面前的人冷得嘴唇都直打哆嗦,心底嘆口氣,罷了。

“你先等我一下。”祁歡把人弄進自己才焐熱的被窩裡邊兒:“我還能走,先去給你開副藥緩緩。”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客棧,走進大街,甚至走到藥鋪前邊兒時,祁歡當即懵了——他貌似,沒有錢?

渾身上下翻遍了也沒找到點兒值錢的東西,正打算回客棧找秦莊要銀子,一轉身,迎面撞在一人身上。

祁歡正欲抬頭,猛然望見腳底下的青衫,他一定是瘋了,要不然怎麼會在這裡望見?

跑,果斷跑!

他正打算邁出兩條腿往人群鑽,當即被一把提溜住衣領。

“你怎麼回事兒,走路也不看著點兒。”話裡話外,半是牢騷半是抱怨。

祁歡不住連聲諾諾:“對不住,對不住,趕時間。”

“趕時間就能這麼冒失?”關鍵是冒失到一頭撞進了他家主子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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