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謝。”

她自小生於皇家,長於皇家,救命的恩情,卻也比常人看地重些。

“嘿嘿,也算你有良心!”黎弘咧嘴,繼續添著柴禾。

攬月公主白他一眼,“我自然不是謝你,今日要不是這位公子,只怕你自己也只能枉送性命罷了”,說著扭頭看向執玉簫的白衣公子,“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說著朝白衣公子深深鞠了一躬,儘管她剛才打量間就知曉了這人患有眼疾,不復見光明。

白衣公子微笑,“公主客氣了,僥倖而已”。

黎弘看著這書生模樣,玉樹臨風的男子,暗暗心驚,忽而想起他雙目已眇,竟生出惋惜之情。

就在剛才,他出手就和叫花子打得難捨難分,隱隱地敗於下風,幸好這人一曲玉簫聲使人分了神,他才能及時將人斬殺,不然,死的就真是自己了。

攬月轉首又看著黎弘,“那麼,你又緣何救我?”

黎弘不說出口,倒是公主身旁的近侍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袖袍,“殿下,黎弘前輩,是真正的俠士、英雄啊!”

黎弘挑眉,這近侍認識自己?

“黎副統領,如今時隔十載,往事如煙,還曾放在心上?”

近侍的話讓素來修養極好的攬月公主低聲驚呼,“黎副統領?就是父皇常常念及,勇猛可奪三軍的黎巖統領”?

近侍點頭,眼底流露悲慼,黎弘收回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時竟有些蒼老起來,他而今不過四十不惑之年,到底是影響了他。

而近侍又何嘗不是?當初他還不是公主近侍,而是黎巖統領手下的一員小兵,哪知道侫臣當道,小人得勢,出賣朝廷,朝中局勢混亂,統領在邊關即被強令調回,心灰意冷下還了虎符,來了大漠守護一方漢國子民。

一大批有將帥之才的將軍被調離打壓,邊關如何守得住。

現在,也該是聽聞公主和親的訊息。黎巖也深知,公主和親,明面是暫時安定了,實則讓匈奴抓到了漢皇更大的把柄,攬月公主,絕不能被送匈奴,所以才有了“他自大漠來,將欲劫皇親”的說法。

後半夜,近侍終於是沒熬過大漠的寒夜而死去,一屋子人默默不語,只白衣公子吹一曲《渭城曲》,竟悽婉哀涼。

第二日,黎巖思念故國,也為護送公主回去,早早動身。早起開啟院門,映入一片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圖景,白衣公子拄著竹竿,也算相送。

而今出了這些事,漢皇也自然可以順理成章地把責任推給番邦,攬月公主自不必再和親,因為,黎巖統領,再度歸來。

臨行前,攬月心有困惑,這位白衣公子,似乎並不只是無意間闖入破廟那麼簡單,倒像是有備而來。

可他對自己卻沒有任何敵意。

女子的直覺總是準得可怕的,於是公主到底站在白衣公子面前,問出了口,“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又將去往何處?”

“十載未亡人,而今,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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