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已死了十三個個凡人百姓,傷殘兩個修行者。

這場暴動終於結束,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停止,並不是永久的結束。所有事物一旦開頭,後來的人便知道有跡可循。

就像週週說的那樣,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暴動,而是普通人和修靈者之間的階級矛盾。

現在,這場矛盾終於再也停不下來了。

至於什麼時候會結束,沒有人知道答案。

接下來幾天,幾乎每天都有這樣小規模的衝突和暴亂,錦衣侯的人顯然更喜歡作壁上觀,畢竟修靈者對普通人,優勢過於巨大。

在第八天時,祁歡再次出門,打算去一下柳府。現在對凡人的打壓太過,柳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修靈者力量,所以祁歡有些擔心。

走在長街時,便會經過那個餛飩攤,祁歡自然會去看看。

然而,入眼並不是人間煙火的景象,那餛飩攤一片狼藉,被打砸地稀爛,老闆早已不見蹤跡。

祁歡逮到旁邊一個賣成衣的鋪子便問人:“這餛飩攤老闆人呢?”

“他啊?”

那人搖搖頭,嘆口氣道:“好像是因為他有大批次的糧食,早在封城第六天的時候,就被那群餓死鬼給搶了,連命都丟了。”

他還在絮絮叨叨給祁歡說道:“你是不知道,當時他那腦袋,當場就被開瓢,鮮血直流,那老漢一直是一個人,也沒什麼家人在盛京,出事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後來還是城裡官兵怕屍體臭了引發瘟疫,這才草草給人收去葬了。”

祁歡的腦海中一片漿糊,反反覆覆迴盪著他說的話,那老闆是因為有大批次糧食,所以在封城第六天時被人搶了,命也丟了。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有大批次的糧食……

而搶糧食的人,也只是一群餓狠了的凡人百姓。

他感到眼前在眩暈,說不出話,舌頭麻木,雙眼空洞,朝著一片破爛的餛飩攤發呆。

“祁歡。”

週週終於注意到了祁歡的不對勁,停下手中的事,從搜文塔中出來,用神識同祁歡交流。

祁歡沒有反應,直到週週叫了他第三聲,祁歡才回過神。

他喃喃對週週道:“週週,是我叫他去屯糧食的,是我叫的。”

普通百姓,哪裡會想到錦衣侯和青皇之間的矛盾,也就沒有屯糧的意識。何況是在盛京,就更沒有人去有意識屯糧。

是祁歡,考慮到接下來兩方會有爭端,如果起戰爭,糧食就是很緊缺的東西,所以想著讓老闆提前多買點兒糧食備著。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舉動會害得老闆丟掉性命。

“週週,我明明……明明是好心啊……”

祁歡哽咽著說不出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只好為自己辯解,然而這種辯解也像在推脫責任。

所以最終,祁歡什麼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