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綏肆佇立在會議廳的落地窗前,修長的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西裝袖釦。

那袖釦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恰似他此刻的心境。

這是他首次參加全國性別平等研討會,身為最年輕的教授代表,本應心潮澎湃,可眼下,滿心卻只有難以言說的煩躁。

後頸的腺體在隱隱發燙,好似有一簇小火苗在皮下輕輕跳躍。

空氣中各種apha資訊素肆意瀰漫,相互交織、混雜,那股刺鼻的味道讓他胃裡一陣翻湧,幾欲作嘔。

他抬手鬆了松領帶,試圖讓自己呼吸順暢些,緩解這份不適。

玻璃倒影中,他看見自己蒼白的臉色和緊蹙的眉頭。

窗外,細雨如絲,綿綿不絕。

雨滴順著玻璃蜿蜒滑落,好似一條條流淚的痕跡,在窗臺上匯聚成細小的溪流。

這一幕,宛如一把鑰匙,“咔嚓”一聲,開啟了他記憶深處那扇塵封已久的門,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時,他還在讀高中,正值青春年少,卻因appha似乎就該是囂張跋扈、欺凌弱小的代名詞,而他,偏偏不願隨波逐流。

那天放學後,他像往常一樣,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途經一條狹窄的巷子時,幾個apha從暗處躥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ega都不放在眼裡。"為首的apha冷笑著,"今天就讓你嚐嚐被壓制的滋味。"

雲綏肆瞬間警惕起來,脊背緊緊貼著牆角,雙手下意識地握拳。

雨水順著他的髮梢不斷滴落,冰冷的水珠打在臉上,很快浸溼了他的校服,寒意順著肌膚一寸寸滲透進骨髓。

他感覺自己的腺體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痛難忍,彷彿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喉嚨裡也泛起一陣鐵鏽般的血腥味。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欺負同學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那人的聲音低沉悅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雲綏肆緩緩抬起頭,透過朦朧的雨幕,看見一把黑色雨傘。

傘下,站著一個身著深色風衣的身影。

領口彆著一枚銀色的領針,在這雨夜中閃爍著清冷的光,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

那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雪松香氣,悠悠縈繞在四周,輕柔地安撫著他瀕臨失控的神經,也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記憶深處。

"接下來有請君隨律師,為我們分享《第二性別平權法案》的立法程序。"

主持人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在會議廳裡清晰地響起,熱烈的掌聲瞬間如潮水般湧起。

雲綏肆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轉過身,只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穩步走上講臺。

那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肩線筆挺,每一步都邁得沉穩而自信,舉手投足間盡顯上位者特有的從容與優雅。

當他抬起頭的瞬間,雲綏肆的目光直直地撞進了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睛裡。

剎那間,彷彿有一道電流瞬間擊中全身。

他的腺體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又像是被熊熊烈火灼燒,熾熱滾燙。

他的資訊素如同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向外溢位。

而與此同時,對方的資訊素也如洶湧的海浪般磅礴爆發。

兩種apha資訊素在空中激烈碰撞,雲綏肆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他看見臺上的君隨也身形一晃,腳步踉蹌了一下,趕忙伸手扶住了講臺邊緣。

那原本總是從容不迫的眼睛裡,此刻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鎮定。

"抱歉,"君隨的聲音依然沉穩,"請允許我調整一下狀態。"

雲綏肆再也無法忍受這令人窒息的氛圍,幾乎是落荒而逃,匆匆離開了會議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