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聿澤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本該八點就能到的,但是今天雪下得很大,路上的積雪很深,堵車堵了好一會兒。

管家跟他說,姜梨從二號到今天沒有進過食,連一滴水都沒有喝。回來之後傭人準備好了飯菜,看都不看一眼。

韓聿澤讓人重新準備,然後盛了一碗薑湯,端著上了樓。

姜梨沒有睡著,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木訥。

一直到韓聿澤推門進來她都沒有絲毫反應。

沈翊的事情,他是在新聞上看到的,但那時葬禮都已經快結束了。

裴書和裴詩沒有告訴他。

他給姜梨打了十幾通電話,都沒有接,最後甚至被拉黑了。就連裴書和裴詩的電話都打不通。

在來的路上,他問了其他人,大概瞭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再結合裴書裴詩知情不報,電話打不通,以及姜梨拉黑他的做法,韓聿澤的心裡已經有了底。

沈翊的死,跟裴書和裴詩脫不了干係。

姜梨的眼睛有些紅腫,眼白裡都染著紅血絲,看著像是哭了很久。嘴唇蒼白沒有血色,裂了幾道口子。

韓聿澤抿了抿唇,舀了一勺薑湯,吹了吹,然後喂到她嘴邊。

姜梨分開黏在一起的唇瓣,聲音嘶啞:“裴詩和裴書,在哪?”

“我不知道。”

撒謊。

姜梨面無表情的撇開頭,不願意喝。她緊抿著唇,不吭聲,也不看他。

“阿願。”韓聿澤似是無奈嘆氣的喊了她一聲。

之前沒有出人命,她都想要殺了裴詩討回來。這次沈翊死了,姜梨更不會善罷甘休。

韓聿澤自知理虧,只能軟著語氣先哄她:“我會處理好,給你一個交代。”

“先喝一點,行嗎?”

姜梨分開黏在一起的唇瓣,聲音嘶啞:“殺死沈翊的是裴詩,在我喝的水裡下藥的是裴書。你說你會處理好……那就是說你會殺了他們,對嗎?”

“我會罰他們。”

也就是說,他不會殺他們,沈翊的命也沒有人能償還。

“呵。”姜梨冷笑。

啪——

她猛地開啟他手裡的碗和湯勺,滾燙冒著熱氣的薑湯全部澆在了他的手上,白皙的手背被燙的紅了一大片,陣陣刺痛。

被子和床單上也被淋溼了一塊。

碗和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如果是我哥,或者是江淮之,早在裴詩第一次害我的時候就已經被丟到江裡餵魚了。”

江淮之這三個字,刺激到了韓聿澤的大腦神經。姜祈安也說過同樣的話,覺得他比不上江淮之。

明明是他先認識阿願的,明明是他先喜歡她的!沒有發生那些意外,阿願早就該是他的!

江淮之憑什麼跟他爭?

如果他的父親不是緝毒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