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櫟就住在隔壁,最先趕到。

她推開門進去,走廊的燈灑進房間,看到的是姜梨雙目空洞的癱坐在地上,垂下來的右手鮮血淋漓。

窗戶的玻璃碎了一塊,碎玻璃上還沾著血。

夏櫟連燈都來不及開,趕緊跑過去把她扶起來,衝著門外大聲喊:“來人!來人!叫醫生!”

姜梨神色木訥,嘴唇一張一合的重複著:“韓聿澤……韓聿澤……”

司南澤看到這一幕,心臟都要驟停了。

他迅速把姜梨從夏櫟懷裡撈過來,抱起來就往外走。

裴書見狀也立馬跑去開車。

這個出血量有些大,傷口很深,需要去醫院做緊急處理。

出血的那隻手司南澤給她纏上了紗布,可以止住一點血,已經被血跡浸透,變得斑駁。

她沒有昏迷,但是就像丟了魂,不管司南澤怎麼喊,她都不應,一直在喃喃:“韓聿澤……”

司南澤摸著她的臉,應了她一聲:“我在,我在這。”

這幾天姜梨不對勁裴書也看在眼裡,更何況她現在的狀態真的很不對勁,跟古裝劇裡說的失心瘋沒有任何區別。

他也沒心思再去懷疑什麼,直接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不管紅綠燈,直接闖了過去。

十五分鐘後,他們到了醫院。

幸運的是並沒有傷到筋脈,做了清創縫合,一共縫了七針。

本來是要在醫院住一晚觀察一下的,但是這不是自己的地盤,司南澤怕出意外,還是將她帶回了司宅照看。

她原來的房間已經不能睡了,司南澤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臥室。

快天亮的時候姜梨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了司南澤。他坐在床邊,眼裡有淡淡的紅血絲,眉毛緊蹙。

姜梨的嘴唇動了動,她想喝水。

司南澤用吸管喂她,喝了小半杯,之後又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中午,姜梨才徹底清醒過來。

一扭頭就看到了趴在床邊,眼睛緊閉的司南澤。長睫壓下來,眼下落下一片黑影,還有一層淡淡的青灰色。

今天的天氣依然不好,在下大暴雨。

姜梨下床,拿起旁邊的一床毛毯,輕輕搭在了司南澤的身上。

手剛收回去,就被醒過來的司南澤一把捏住了手腕,聲音低沉又沙啞:“你做什麼?”

“你體弱,我怕你凍感冒了,給你蓋被子。”姜梨的手往外掙了一下,好看的眉毛皺了一下,“你弄疼我了。”

折騰了一晚上,她的臉白的幾近透明,唇色雪白,像極了漂亮又易碎的瓷娃娃。

司南澤鬆開她的手腕,腕骨的面板紅了一片,他明明沒有用多大的力。

“躺好。”他拍了拍床鋪,姜梨走過去坐到了床邊。

司南澤問:“怎麼不叫先生了,也不喊您了?”

姜梨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說:“我昨晚做了個夢,想起來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該喊你什麼。”

她失憶的事情,司南澤是知道的。

他問:“你該喊我什麼?”

“………”姜梨看了眼司南澤,抿了抿唇,極為小聲的喊了一聲:“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