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昏黃的光,江淮之看到姜梨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眉毛一皺就要掉眼淚,立馬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騙他的時候、策劃火災的時候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到這種事情就笨的不行了?

“時願的本名是時鳶,她以前跟我在同一個高中,透過別人的幫助照著你的臉整了容,然後送到了我這裡。”江淮之抽出來幾張紙,幫她擦了一下搖搖欲墜的眼淚,“時願是你,姜梨是你,我從頭到尾都只愛你一個人。”

姜梨愣住,顯然是消化不了這些資訊量。

“你五歲的時候在宴會上走丟了,進了我的房間,還誇我長得漂亮,最後你哥把你帶回去的時候叫你阿願,我就記住了。”江淮之開始簡單的跟她敘述,回憶他們相識的場景,“大約一年之後,我在北城再一次見到了你。我媽媽在一家高階宴會廳工作,我在幫她的忙。你認出我了,叫我哥哥。但你太漂亮了,還是姜家的三小姐,我沒有理你。”

她是耀眼奪目的明珠,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而他滿身的泥垢,是生活在地下水道里骯髒陰暗的老鼠。

老鼠怎麼能去碰公主?

“後來我被作為壽星的沈月汐為難,一堆小孩朝我身上扔蛋糕,杯子裡的果汁也潑在了我身上。我不想給我媽惹麻煩,就把這個當成了工作的一部分,任由她們捉弄,是你幫我解了圍。還給了我一大堆的糖果,跟我道歉,看我不說話還讓我打你出氣。”

江淮之說到這裡笑了一下,“從小就是個傻女。”

姜梨依舊迷茫,她依稀記得楚雲和姜銘生是幫沈月汐辦過這麼一場生日會,但是她不記得有江淮之說的這麼一回事。

準確來說,小時候的事情她多少都記得一些,但唯獨沒有江淮之。

江淮之的眼睛半垂著,目光專注的看著她,“沒人會不喜歡公主,尤其是這個公主還漂亮的不可方物。”

深邃如夜空的眸子燈光下格外明亮,藏著細碎的星光,溫柔至極。

姜梨的喉嚨突然哽了一下,片刻後她輕輕推開他,眼神躲閃,“我不是什麼公主,我根本就不記得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分不清真假,我不相信你,我也不想要什麼婚禮。”

“我困了,我要睡覺。”

“你走。”

像是在逃避什麼,姜梨扯過被子蓋過頭頂縮了進去。

江淮之眼神暗了下來,看著躲進被窩裡的人,他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沉默著離開了臥室。

……

偌大的韓家老宅今天格外熱鬧,本家人齊聚在祠堂。他們是來觀禮的,江淮之過繼到韓家老三名下的儀式。

神位前的拱桌上擺滿了供品,點燃了香和火燭,江淮之穿著正裝,衣服袖口上的金色鈕釦以及胸前的刺繡都是韓家的家徽。

行跪拜禮,認祖歸宗。

坐在大位上的是韓斯年的父母,江淮之雙膝跪地,朝座上的兩位磕了頭,正式喊了一句:“父親,母親。”

在港城這邊,父母是要喊阿爸阿媽的。不過他從小顛沛流離,也沒在港城待太久,爸爸媽媽他是喊不出口,只能中規中矩的喊尊稱了。

夫婦倆同時起身,將他扶了起來,並給了他一封紅包,這場禮便算完成了。

緊接著韓斯年便起了一個頭,恭敬的喊了他一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