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佩琳把自己從龐朵那裡聽來的事情,完整跟安荷和董怡說了一遍。

“我說她怎麼像是突然轉了性子似的。”說完,柴佩琳忍不住感慨一句。

連帶著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董怡低頭想了想,“但是,你親手創造一個你理想的環境不是更好嗎?”

如果是她有這樣的機會,她會想辦法自己改造舞蹈社。

“當然不好了。”柴佩琳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得小說多了,她的笑容裡帶著點俠女的豪情,“我希望創造一個每個舞種平等的環境,可我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現在,我在舞蹈社,就是民族舞的代表。如果我接手社長,大家接收到的是舞蹈社的民族舞就要崛起的訊號,民族舞會成為新一個主推舞,那樣和以前又有什麼區別呢。”

董怡沉默了,可能是因為自己身處的境遇不同,她希望自己能夠掌控事情的走向。換句話就是,與其給其他人做讓她不放心,不如她親歷親為。

可是柴佩琳不這麼想,她可以大膽放權,即使對段若兮,她也可以充滿信任。

董怡開始憧憬起百花齊放的舞蹈社了。

“其實,舞蹈社不論排哪種舞,我覺得都不錯。”安荷見董怡不說話了,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只要是在排舞蹈,練舞蹈,那麼整個社團都是有意義的。”

董怡抬頭看著安荷的笑容,正要點頭,柴佩琳有些不樂意了。

“但是以前的那種情況還是……”

“佩琳,聽我說完。”安荷拍拍柴佩琳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覺得舞蹈社以往的做法是對其他舞種的傾軋,你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舞蹈社想要在學校立足,一定要尋求自己的特色呢?”

柴佩琳一時語塞,她真的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安荷的思路好像比她更深了一個層次。

“我知道,你希望每個舞種在舞蹈社都有一樣的位置,但是你要知道,舞蹈社一個星期活動一次。考試周和假期不活動,時間本來就沒有多少,很多同學除了去舞蹈社活動的時間根本不會練習跳舞。”

安荷說的是舞蹈社最本質的問題。

每個制度會形成都有一定的原因,舞蹈社會形成重視爵士和街舞也是有原因的。

這只是個社團活動,很多人都不是專業學過跳舞的,哪有人會付出那麼多心力去學習呢。

所以,既然情況是這樣,舞蹈社以前的社長只是選擇了一種更加節省的策略。

柴佩琳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說不定,段若兮接任了社長也會故態復萌,既然這是一種最輕鬆的策略,那麼段若兮會不會一樣使用呢?

沒有人可以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過,我認為佩琳,你的努力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安荷看到柴佩琳有些失落的表情,明白她聽進去自己的話了。話鋒一轉,肯定了她的努力。

柴佩琳有些困惑地抬頭看她。

“因為你的離開,也因為湊巧發生了民族舞演出的事情,民族舞在舞蹈社中被重視了起來。而且,你並沒有因為民族舞的壯大而接任社長。民族舞不會成為下一個‘爵士’或‘街舞’。”

安荷把事情的邏輯清晰地說了一遍。

“所以,我的選擇還是有些用吧。”柴佩琳笑笑,臉色也好了起來。

安荷一開始說的那些話,讓她覺得,自己的天真可能真的會害了舞蹈社。

不過後來,安荷解釋清楚,她又發現,自己確實是有些貢獻的。

現在想想,一開始的話,安荷只是想講明白事情的原委。

她現在都明白了。

董怡一直看著安荷。

她剛剛那麼說就是覺得,即使龐朵說了那麼多段若兮的好話,她也不覺得段若兮是可信的。

與其自己帶著遺憾離開,不如用自己的方式好好把自己的想法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