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行一言不發。

謝繼白比他嘴甜,低聲哄了一會兒。

顧母很快壓住情緒,朝著親兒子哼了一聲,轉身上樓去了。

謝繼白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汗水,看向顧璟行:“你也跟阿姨說句軟話,那好歹是親媽。”

顧璟行冷冷看了他一眼。

謝繼白:“……行,我多管閒事。”

午飯兩人都吃得不太痛快,下午上班時,謝繼白直接躲出去了,就怕一不小心因左腳先進門而無辜受罰。

顧璟行站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

時間進入六月底,海城已經熱了起來。

上午還是晴朗乾爽的天氣,午飯過後變得悶熱起來。

不遠處烏雲滾滾,雄兵旌旗高舉般黑壓壓而來。

煙氣氤氳間,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陣嗡鳴。

顧璟行摸過來:“喂。”

“顧總,樓下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蹲了兩個小時了,安保打發不走,對方咬死了要見您。”

顧璟行捏了捏眉心:“對方想做什麼。”

“不知道,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正常,但他嘴裡嘀嘀咕咕,一直在說什麼三年前。”

顧璟行目光一凜:“把人看好。”

放下電話,顧璟行轉身往外走。

一路疾行,到門口的時候就見保安正團團圍著一個衣著邋遢的男人。

走近。

男人身上酸臭的味道濃烈厚重,靠近半米就能燻得人作嘔。

顧璟行卻像聞不到一樣,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頂著一個雞窩頭,枯黃的頭髮不知多久沒打理,枯枝爛葉纏在頭髮裡。

他身上還穿著棉服,不知在哪裡滾的,汙漬油漬泥土一團一團,加上撕爛漏出的棉花,看上去像是被老鼠啃過。

最讓顧璟行注意的是,男人額角有明顯的疤痕與血跡。

血跡早已變黑,傷口也向外翻卷腐爛,但傷口依舊在流血。

顧璟行蹲下身子,看著男人。

對方目光渾濁,嘴裡不斷嘟囔著“顧璟行”、“三年前”,卻字不成句。

“你是誰。”

男人的目光並不聚焦,一會兒落在顧璟行身上,一會兒像是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別人。

男人不答話,顧璟行也不著急。起身看向保安:“把人送去市立醫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