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演戲而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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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碑是靠人說的,身價是靠人抬的,十兩紋銀入手後,錢甲算命的含金量自然就上來了,外面的人擠人的場面很嚴重了,店小二把人都往屋裡引。
站著等著實是累了些,等待的人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有些人也不是真的想算命,只是圖個新奇,想看這瘋道士還有什麼本事。
騙子,一定是個騙子。我在這條街開了這麼多年店,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這種穿著道袍招搖撞騙的傢伙我見多了。沒一個有真本事的,這個不過是比那些不入流的混子,多了一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周圍人都是榆木腦袋,這種低劣的把戲都看不穿,還是我最聰明。。
那個鏢師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實際上也是個蠢貨。身強體健又如何,腦子沒長好,最後不是照樣被人騙。這種貨色也能給十兩銀子,你要是把銀錢給我,我也能跟你把形勢說的頭頭是道,把你的命算的七七八八明明白白。別說抓鬼了,陰曹地府的閻王爺我都給你抓過來。
坐在一旁聽熱鬧的。點了茶水,嗑著瓜子,點了幾盤小吃和冷盤,已經擺出了一副看戲的架勢。
“捉鬼?抓什麼鬼?”秦禽一聽到捉鬼,從食盆裡抬起頭,他的食慾終於有所下降了。
錢甲站起身,拿著柺棍敲敲打打走到櫃檯邊,繞進了櫃檯裡邊。他準確的抓到了一塊擦拭油汙的抹布擦擦手,然後拿了一摞草紙,奪了記賬人手邊的毛筆和硯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掌櫃本來想發火,但是看在他帶來了這麼多客源的份上,他還是強忍住了自己的脾氣。
錢甲在草紙上寫寫畫畫,真就像模像樣的畫了幾道符紙出來。
南無不懂,錢甲明明看不見,這符咒他是怎麼利落的畫出來的。
錢甲把畫好的符紙遞到了鏢師手中。鏢師接過了幾張符紙,不明所以的看了又看,他沒有明白這瘋道長的用意。
鏢師心裡嘀咕,是這瞎道士會錯了意,還是自己沒有把意思表達清楚。他說的抓鬼,不是真的抓鬼魂,是抓內鬼啊。可是,他又不能真的說,自己求這道士幫忙,是抓內鬼。
瘋道士好像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繼續在草紙上寫寫畫畫。
“符咒落四方,辟邪化兇險。天罡正氣在,鬼愁人更愁。午夜睡夢沉,人心暗幽幽。遊魂四處蕩,暗影尋人蹤。”
錢甲寫好了暗語放在了鏢師手中,鏢師自己看著草紙上的字,默讀了一遍。他暗自在心裡理了理其中含義,又開啟另一隻手,看了看掌中用途不明的符紙。
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他好像明白,這道士是什麼意思了。
符咒本身沒有用,但是隻要讓某些特定的人覺得有用不就行了?
鏢師瞬間開竅,馬上拿起符紙,大加讚賞起來,擺出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哎呀,道長果然是世外高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我走鏢這麼多年,幾乎把這天下都跑了一遍,我還真在一些仙門山腳下遇到過機緣。”鏢師露出誠懇的笑容,“可惜,我是個頭腦簡單的粗人,自然是沒有什麼仙緣的。真人說我執著於形色,執著於外物,入不了門。”
“但真人說,他與我有緣,願意送我三道保命符。那符紙我現在都貼身帶著,多次遇到危機,我都能逢凶化吉。我知道,定是那三道符幫了我大忙。”鏢師信誓旦旦的拿著手中的符紙說,“道長,你這手筆一點不輸我當年遇到的那位真人,我在此叩謝道長替我抓鬼,助我一路順風。”鏢師二話不說,撤退一步,對著錢甲磕起了頭。
周圍人都看呆了,這演的哪一齣?錢甲的含金量還在進一步提升中。
別說周圍人了,南無和秦禽都看呆了,剛才這瘋道長還吃得滿嘴流油毫無形象呢,這會兒怎麼就被人捧成世外高人,磕頭叩謝了?
那平頭百姓被忽悠了他們好理解,百姓能有什麼見識,他們被困在圍城中,每天日復一日的照鏡子。別人吃什麼他們吃什麼,別人怎麼活他們怎麼活,很難見到不一樣的景色。
可這鏢師走過南闖過北,怎麼也被這瘋道長忽悠了啊?
錢甲如此招搖撞騙也不是第一回了,他手頭沒碎銀了,就會跑建設好的城鎮裡來擺攤算命。在眾人趕集的時候,冷不丁在道路中間摔個碗,念幾句定場詞,被說中心事的人自然會找他算命。
帝王想鞏固自己的王權,就需要設定統一的制度,保證滿朝文武,上下齊心,治理好版圖內的城池。落到最下層也一樣,縣城要想管理好百姓,就要在坊間制定各種制度,規範百姓的行為,讓城裡所有人的生活步調一致,讓他們都變成同一種人,縣令才好管理百姓。
算命這種東西就由此誕生了,為何有些道士算命算的特別準?
這很容易解釋,因為大家都是同一種人,都過著相似的生活,做的都是類似的選擇,腦子根本沒有從框架中跳脫出來,那他們的命當然都是一樣的。
百姓是沒有餘錢的,位高權重的人早就把所有人的命數都算死了,什麼階層什麼戶籍的人會賺多少錢,他們自己心裡都有一個價目表。就算把城裡所有平頭百姓的命都算一遍,也拿不著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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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甲十分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算百姓的命一般不收錢,主要是積累口碑,讓自己的名號在坊間傳播,傳到大戶人家,或者傳到商隊裡去。
裝聾作啞扮瞎子,肢體上有殘缺就容易被人記住外貌特徵,編瞎話的時候也有理由搪塞,說一些只有天殘地缺的人才能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