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自然是不願意的。

那是他的親骨肉,怎麼可能隨便送人,而且還是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少女。

秦茹看著懷中已經沒了氣息多時的小嬰兒,開口說道:“我家姑娘的身份,會保你孩子無恙,你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護好一個嬰兒?”

秦茹的話直接戳在了兄弟四人的心口,他們能被抓到這裡來,就說明皇帝要對他們家下手,如果孩子繼續跟在他們身邊,肯定沒命。

老大雙眼含淚,最後點了頭。

這一點頭,算是徹底斷了他和這個孩子人間的親緣關係,秦茹懷中的鬼嬰啼哭了一聲,便安然地睡著了。

聽到孩子的哭聲,老大擦著淚,被兄弟們攙扶起來。

老四腿還軟著,掙扎了幾下,才勉強站起,他感覺左邊身子突然冷了幾分,忍不住揉了揉左胳膊,他並不清楚,他的妻子,就站在他的左邊,緊緊的靠著他,看著他。

四兄弟跟著邊一走出寢宮的時候,還擔驚受怕,害怕被發現抓起來,可是到了外面,看著那些路過自己身邊,對他們卻視若無睹的宮人和侍衛時,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表面看著平常,但行為舉止卻怪異的很,顯然被迷了心智。

邊一對他們說:“這裡被我控制,你們在這裡反而比外面安全,我會讓這些人照顧好你們,記住,如果我不回來,你們絕不能踏出這裡半步,否則生死無論,我也不保不住你們。”

兄弟四人連連點頭,面對邊一,他們忍不住聽從她的命令,骨子裡都升不起半點反抗的意思。

看著她和另一個女人抱著孩子離開,那些宮人也彷彿突然發現了他們一般,殷勤地將他們帶入寢宮,吃食一應俱全的拿來,還給他們包紮傷口。

老大沉默片刻,說道:“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那姑娘看著也是不凡的人,既然她讓我們在這裡等著,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左右不過一死,這時候了,我們也沒別的選擇。”

兄弟幾人擦擦淚,對著食物大快朵頤起來。

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掏空,飢餓的很。

老四揉了揉鼻子,感覺自己的脖子特別酸,好像有什麼重物靠在這裡一般。

兄弟四人在老皇帝的寢宮大快朵頤的時候,三親王帶著一眾兄弟已經來到議事堂。

這裡是皇上匯見外臣的地方,房間不大,陳設簡單,老皇帝坐在書案後,抬著眼皮,看著已有幾分陌生的兄弟們結伴進來。

“聽說你們有事找朕?是何事,能讓你們幾個湊到一起,跑到朕面前。”

老皇帝語氣淡淡,漫不經心的問。

三親王拱手行了禮,看著上位的皇帝。

這位皇帝排行老五,既不是皇后所出,也不是先皇生前最喜歡的兒子,皆因他十分討方相氏的偏愛,所以最終皇位落在了他的手裡。

三親王對此並沒有半點不滿,閏氏皇族本就是侍奉方相氏的人撲,下任皇帝能夠得到方相氏的偏愛,對大禹來說,更能穩固朝廷和守護大禹昌順。

但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方相氏對他們的回應越來越少,皇室與方相氏的聯絡也越發薄弱。

大儺儀式,十次有八次得不到方相氏的回應,驚魂鼓也許久沒有通達天聽。

他們這位皇上,繼位以後到底做了什麼,三親王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但是悄悄查談了幾十年,多沒有任何收穫。

暮家軍全軍覆沒,暮將軍最後的繼承人受辱而死,背上罵名,三親王心中有所猜測,可是,皆無證據。

三親王收斂了心神,說道:“皇上,七無名昨夜家中,四子一孫被人擄走,此事不知為何京兆尹竟無任何作為,臣在來的路上,還接到,同是昨夜,京中丟失人口多達百人,這次人口失蹤的情況,與一年前那場未破的人口大案十分相似,臣懷疑,那次的賊人再次出手禍害京中百姓,請皇上下令徹查此案,穩定民心。”

三親王跪下,身後跟著的親王們也紛紛跪下,一起向皇上請命。

老皇帝放在桌案下的手握的死緊,看著下面跪著的人目光殺氣騰騰,擠出一聲笑道:“這事讓京兆尹去辦就行了,何必鬧到朕的面前,說得好像朕不顧百姓死活一般。”

“皇上,臣也是為您的聲譽考慮。”

三親王道。

老皇帝氣的抓起桌案上的書就砸向三親王的腦袋,厲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指責朕嗎?別忘了,朕才是皇上,能隨時要了你的腦袋!”

幾位親王臉色大變,擔憂地看向三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