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擺手:“出事前兩天,府醫家裡的孫子染了惡疾,他就向夫人告了幾天假,夫人說她身子沒問題,就準他回去了。”

“等到五天後,府醫再回來,看到的是馮夫人的靈堂。”

“那我祖父呢?”

“老將軍在夫人生下孩子後,只待了沒幾天,見夫人身子挺好的,他又離開邊關太久。宮裡下了旨,沒法子,就先回邊關了。”

李雙晚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

方氏必是從祖母懷孕開始,就在佈局此事。

而那個時候,祖母在坐月子,整個鎮國將軍府,以方氏馬首是瞻,她儼然成了府裡的女主人。

她又怪會演戲,與祖母姐妹相稱,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邊待著一頭豺狼。

白洪賢對徐梅道:“繼續。”

“是,大人。夫人過世後,我們覺得此事蹊蹺,私下裡幾個下人圍在一起議論此事,被蔡嬤嬤發現了,告到了方姨娘面前。”

“方姨娘就命人把我們這四人狠狠打了一頓,然後發賣。”

說到這裡,徐梅眼淚直流:“國公爺,郡主,我們這些被主家打得半死,又發賣的下人,下場悽慘,悽慘啊。”

雷正亮呵呵冷笑,跪在地上,斜著一雙眼看李雙晚:“寧安郡主,這就是你找的證人?就這,也能證明我表妹殺人?”

還說這寧安郡主是位女將軍,也不怎麼樣。

“雷老爺何必這麼早下定論呢。”徐梅抹掉眼淚,聲音蒼老,“夫人病重的當天,草民就覺得此事蹊蹺,偷偷去看過夫人,透過門縫正好撞見蔡嬤嬤在給夫人喂藥。”

白洪賢打斷道:“喂的什麼藥?”

“一碗黑色的藥汁,蔡嬤嬤是強行給馮夫人灌進去的。”

“草民聽到方姨娘十分嚴肅地命蔡嬤嬤把藥渣處理掉,不要讓別人發現了,還說若是此事洩露出去,她們兩個人都要掉腦袋。”

雷正亮正要反駁,李雙晚替他問了出來:“徐婆婆,你說你看到方氏命蔡嬤嬤餵我祖母毒藥,那方氏為何不在孕期就對我祖母下手,反而要等到祖母生下孩子?”

公堂眾人都看著徐氏,對啊,孕期要經常喝安胎藥,下手不更容易?

她只要買通了那名府醫就行。

徐氏年紀已經大了,年輕時乾的重活,到年老了,全身骨頭都疼,這麼跪了一會兒,臉色就發白有些吃不消了。

“白大人,不知能否免了徐婆婆的跪?”

白洪賢自是應了,這麼多百姓看著呢,他是盛京城的父母官,怎麼也得搏個好名聲。

“來人,給徐氏搬一張凳子過來。”

李雙晚上前攙扶住徐氏,將她扶到凳子上坐好。

徐梅千恩萬謝,慢慢道:“白大人,郡主,方姨娘找不到機會啊。夫人懷孕後,老將軍高興得不得了,也緊張得不得了,那是他們盼望了多年的孩子啊。”

“那一年西北還算太平,老將軍就向先帝告了幾個月的假,一天十二個時辰地守在夫人身邊,直到夫人生產完,老將軍才不得不離開。”

“再說還有府醫在,方姨娘就算敢豁出去下手,也找不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