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在看清紙上那行“命杜生等人務必將林宅一干人等,全部殺光,以絕後患”這行字時。

徹底失去理智,朝方氏撲了過去。

被京兆府的衙役一把擒住,死死按在了地上。

林婆子的臉被按在地上,細小的砂子將她一側臉磨得生痛,可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大叫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是二夫人,是她指使我做的!”

樊江一揮手,押著林婆子的衙役便鬆了手。

林婆子此刻看向許氏的眼中,全是恨意。

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她活該。

早在李元明讓二夫人毒啞芝蘭院中的下人,將他們全部發賣時,她就應該能想到。

自己早晚也會有那麼一日。

既然她不仁,也別怪她不義。

她有什麼好替她隱瞞的。

林婆子一雙眼直直地看著她。

“二夫人,昨天下午,申時左右,是你帶著我一道來的殊蘭院。您命老奴控制住杏兒,二夫人您自己親自動手勒死了杏兒。”

“還說杏兒有三分像三姑娘,就讓她代替三姑娘去死,到時就對外報喪,就說三姑娘得了急病,暴斃而亡,也好給陸大人一個交代。”

林婆子連連冷笑,從地上站起身,朝許氏步步逼近:“您是怕昨天我們二人聯合殺害杏兒的事,我告訴了家人,所以要趕盡殺絕吧,對不對?”

“我,我真沒有啊……林嬤嬤,你怎麼不信我呢?”

林婆子淚流滿面,冷冷地看著許氏,恨到了極點。

“我何至於,何至於要這麼做!伺候你幾十年,忠心耿耿,從未行差踏錯過一次,這樣的事,就是為著我家人的安全著想,我也不可能告訴他們。”

“這麼些年,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惡事,哪一件告訴我家人了?我剛才為何要逃?就是想把所有罪責全部攬到自己一人身上。”

“可你,二夫人,是你不信我,不是我不信你啊!”

許氏慌了,她當時是看到兒子和杜生耳語了兩句,可她真沒有想要殺他們啊。

趕緊看向自己兒子。

然,這個時候的李元明在看清那認罪書上並沒有提及他,而是“二房主子”幾字時,早就鬆了一口氣。

此刻的他神情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許氏慌亂地看向丁全,見他正一臉怒容地看著自己。

不顧身份,直接就朝他跪了下去:“你是杏兒的未婚夫丁全,我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錢,你能不能,能不能讓樊大人別查了?”

丁全身子往邊上一側,避了開去:“二夫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樊江臉色一沉:“許氏,你這是當本官不存在嗎!你殺人在先,意圖滅門在後,現在當著本官的面,竟然敢用錢買命,你真當這北晉的律法是一紙空文不成!”

許氏身子不斷顫慄,心臟似被什麼緊緊扼住了一般。

她還不想死,一把拉住李元明的手:“元,元明,你知道的,母親沒有。這些人分明是……”

李元明喝道:“母親,您怎麼這麼糊塗啊!三妹妹失蹤,滿府都在找,就連大伯也派出去數百人幫著一起找。”

“陸大人是個明事理的人,只要如實向他告知,他又豈會怪罪於父親。您又為何要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欺瞞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