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就哭出來,但只此一次,以後再不要為這個男人,為前世的事哭了,好嗎?”顧星言轉到前面,半蹲在她面前,低聲安慰。

李雙晚點點頭。

淚,終還是落了下來。

顧星言輕輕將人抱入懷中,一點點輕柔地吻去姑娘臉上的淚。

李雙晚只哭了半盞茶的時間。

半盞茶後,她自男人的懷裡抬起頭,對顧星言露出一個笑:“顧星言,我好了。”

“嗯。”顧星言心疼不已,親眼看著自己的家人,數百人慘死於自己面前,世上最悲傷的事,莫過於此。

他愛的姑娘,真好。

顧星言低低將事情原委道來,林木森其實早些天便已經從北晉送來了訊息,他一直不知該如何和李雙晚說。

倒是李雙晚主動提了起來:“凌稷犯了什麼事,被景章帝廢了?”

她記得去年年底的時候,因著凌稷手已殘廢,朝中廢立之聲常有,景章帝也動了心思。

但因為凌稷後來向景章帝敬獻了天師,景章帝打消了廢他的念頭。

這,怎麼?

也不過才過去四五個月而已。

“凌稷引薦給景章帝的那個天師,煉的丹藥有毒。”

李雙晚覺得很奇怪:“凌恆揪出來的?”

前世,是哥哥發現丹藥的問題,告訴了她。

而她為了讓凌恆早日得到景章帝的認可,告訴了他,讓凌恆去景章帝面前說的。

凌恆是個狠人,拿了近兩百顆丹藥,喂到那個天師嘴裡。

天師口吐白沫而亡。

景章帝以太子其心惡毒,當場下旨廢其太子之位,貶為庶人,終身圈禁於大皇子府。

當然,等到凌恆登基為帝,最後凌稷也沒落得好下場。

被剁成了肉泥,餵魚。

顧星言搖頭:“不是,是凌宴。”

“凌宴?怎麼會是他?萬玉枝一死,他必然被景章帝厭棄,怎麼……”

“嗯。萬玉枝死後,其父吏部尚書萬勵明便開始低調,並極力在景章帝面前表忠心。”

顧星言似想到了什麼,問:“前世是凌恆揪出來的?”

“嗯,不過是三年後了。凌稷手沒有殘廢,也就沒那麼心急著向景章帝引薦這位天師。”

顧星言想了想道:“會不會一開始天師煉製的丹藥無毒,是後來凌稷急於登位,所以和天師密謀了此事?”

李雙晚點頭:“有這個可能。否則,這一世他也不會這麼早就把天師引給景章帝了。”

果然。

顧星言輕輕冷哼一聲。

“這一世,凌宴的處境十分尷尬。但他發現了景章帝身體的異樣,經過幾番調查,發現那天師煉製的丹藥不僅有毒。而且……”

顧星言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李雙晚詫異抬頭看他:“而且什麼?”

顧星言的臉色十分難看,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亦根根突起,似極為憤怒。

李雙晚將自己的手覆在他手上:“星言,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生氣?”

顧星言重嘆一聲,緩緩放開捏緊的拳頭,反將姑娘的手籠於自己手心。

“凌宴查到,景章帝每日吃的丹藥,是以童男童女的心頭血為餌,發現時,已殺了超五百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