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一聽這便明白了,高門貴宅裡這種事多了,也不是沒有老母親給兒子的外室買宅子安頓的事,笑道:“這家是不成了,要不看看我家的,我家在這附近也有一處宅子。”

朱容姝冷哼一聲:“怎麼就不行了,我家夫人有的是錢,多給幾個錢,那家人還不肯把宅子立馬賣給我家夫人?”

掌櫃嗤笑一聲:“不瞞您二位,這裡頭住著的,估摸也是某位貴人的外室,那姑娘初住進來的時候,還挨家挨戶帶著婢女上門給鄰居送禮呢。那長得,嘖嘖,怎一個水靈,美著呢。可惜啊,我看她臉色不大好,路走得多了,還要婢女扶著。”

“那,你可見過她男人?”

“她男人?呵,見是見過,不是也只見了個背影,個子高高的,身形挺拔,一看就是出身顯赫。他每次馬車都住到院子門口,拉開一條縫就進去了,謹慎得很。”

“那姑娘的模樣,您還記得嗎?”

掌櫃想了想:“呃,面板很白,是一種病態的白,柳葉眼,笑的時候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小圓臉。哦,對了,她遞給我禮物的時候,我看到她右手大拇指上有一個淡粉……”

“老東西,在那胡說八道什麼呢,幹活去!”掌櫃話才說了一半,出來一位婦人,厲喝一聲打斷。

朱容姝急問:“掌櫃,她右手大拇指上有一個淡粉什麼?”

“哦,沒,沒什麼,沒什麼。二位衣服已經打包好了。”‘

朱安禾點頭:“我會命府中下人來取。”說罷,拉著朱容姝便走了。

“姑母,你不問問清楚?”

朱安禾搖頭,她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他不會再說了,等凌恆走了,我們再來探。”

朱容姝見姑母臉色不大好,便也沒多問。

待到傍晚,二人果然去了。

然,在看到那女子的那一刻,朱安禾整個人幾乎都石化了。

凌恆的這個外室和李元明長得太像了,除了個子嬌小些,面色有些蒼白外,尤其是那雙柳葉眼,一模一樣。

且,她清楚地記得,那年李淮義抱著她的女兒求她把腹中的晚晚流掉,以命換命的時候,她看到那小女嬰右手大拇指上有一個淡粉的胎記。

原來,李淮義從來就沒有殺了這個女兒。

難怪,凌恆不肯碰晚晚。

他這是在以這種形式報復當年他們夫婦不肯將肚中的孩子流掉,換她的命。

朱安禾笑了,笑著笑著,突然就不憤怒了。

何必呢,反正晚晚和凌恆已經再無關係了,也許是晚晚早就發現了李雙芝的存在。

且看她的樣子,身子骨極弱,凌恆竟然還讓她懷上身孕,這不是害她去死嗎?

所謂的深情,也不過是虛偽罷了。

……

也就在這天早上,被廢為庶人的凌雲,不知何時被人一刀封喉而亡,身上還發現了多個被銀針沒入身體的小洞。

等到下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出現屍斑了,可見是死了已有數個時辰。

訊息傳回宮中,景章帝傷心落淚,接連失去兩位兒子,竟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命刑部徹查。

可刑部查來查去,除了發現屋中有打鬥,還死了凌雲的一個小妾外,無任何其他發現。

刑部尚書回宮覆命,景章帝勃然大怒,於是立即下達通緝令,全北晉懸賞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