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裡的人手腳利索,只很短時間,麝月就帶著奴才匆匆趕了回來。

奴才們從食盒裡一盤盤的把菜餚端到了寧煜的跟前。

寧煜帶著疑惑的眼神掃向那些菜餚,只見端上來的有:

山楂鵝脯、醋溜茭白蝦仁、梅子糖醋鯉魚、酸湯羊肉丸子,最後還上了一道檸檬蜜餞鴨。

所有菜式,竟都是酸口的。

寧煜被沈清婉這異常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到頭腦,只是他稍稍想了想,卻突然瞭然的笑了起來。

揮退了其餘的奴才,只留了麝月在旁邊佈菜。

寧煜笑得寵溺:

“朕還以為婉兒如此貼心,不叫朕吃那藥膳,單獨做了新的,

原來竟是小妮子自己泛酸了,要給朕顏色瞧瞧呢。”

沈清婉鼓著小臉:“臣妾哪裡敢給皇上顏色,皇上多心了。”

“這一屋子醋味兒,都快能燻死只貓了,還說朕多心呢。原以為是這菜式酸,原來竟是某些人吃醋了,心裡酸~”寧煜笑得揶揄。

“哼~臣妾才沒有。”沈清婉微微揚起精緻的小下巴,堅決不肯承認。

寧煜瞧著她可愛的模樣,內心愈發柔軟:

“聽說今天你去母后的壽康宮,待了許久。

如今皇后被禁宮中,母后又不能操勞,想必是把即將舉辦的新人選秀交給你辦了吧?難怪你這妮子要吃醋了。”

沈清婉雖知道寧煜在後宮之中一直都有眼線監視,可是如此清晰的說出自己的行蹤還是讓她內心微涼,很是難受。

枕邊人都要日日監視提防,沈清婉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可憐寧煜還是埋怨他。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沈清婉是通透之人,自然也不願在已成定局的事情上糾結,並且在他自以為“無懈可擊的監控”之下,能對她更加放心,也是件好事。

於是她放下銀箸繼續撒嬌:

“婉兒哪裡敢吃醋呢,皇上乃一國之君,天下事男子的表率,受全天下女子敬仰愛戴,

哪個女子不將皇上視為自己的春閨夢裡人呢?

個個卯足了力氣想要進宮伺候皇上,臣妾若是為這吃醋起來,怕是滿宮裡的醋罈子都搬到夢華宮,也不夠臣妾吃的。”

“還說沒吃醋呢,連說話都帶著酸味兒。”寧煜笑著親自給沈清婉夾了塊肉,放到她的盤子裡,“這選秀還沒開始,愛妃就酸成這樣,以後可怎麼好。”

他滿臉寵溺柔情:“選秀只是為了為皇家開枝散葉,綿延後嗣,至於其他,朕並不在乎。”

他伸手拉住了沈清婉柔嫩的小手,用力握住:

“朕已有佳人在側,全天下最美最好最溫柔的女人如今坐在朕的身邊,為朕懷著孩子,朕已經知足,何須再求?

再來者也不過是東施效顰,庸脂俗粉罷了,與朕的婉兒,自是不能同日而語的。婉兒放心,朕的心裡只有婉兒。”

沈清婉垂下頭,感動到眼眶通紅,聲音都有些發顫,她柔弱無骨的纖細手指在寧煜寬厚的掌心裡輕輕划動:

“煜郎只管哄臣妾,將來新入宮的秀女必定個個貌美如花,嬌俏可人,年歲又小。臣妾懷著孩子,早已面容憔悴,貌若嫫母了,煜郎不嫌棄臣妾就已經知足了,哪裡還敢奢望煜郎獨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