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已經中選的趙婉君此刻悄然垂下頭,深深的彎起了唇角,心中譏諷:

蘇姐姐,你也別怪我,只是你這樣蠢笨的人,即便是入了宮,也活不了幾日,還是不要進來與妹妹相爭了呢。

原本就因上位者的威壓而寂靜的御花園,讓這突如其來的虛恭聲更加明顯。

原本就煩躁的寧煜和太后更是瞬間變了臉色。

寧煜怒目圓睜,臉色鐵青,“大膽!是哪個竟敢如此無禮!”

放眼望去,五個秀女中,只有蘇雅琴臉色慘白,身體顫抖,是誰在天子面前失禮簡直是顯而易見。

蘇雅琴現在真的是知道怕了,她本就是一介平民,又豈能受得住天子的威壓。

自己的確是不想入宮,可是一時豬油蒙了心,竟真的為了逃避中選做出這等失禮的事情,如今悔恨難當。

女子當眾出虛恭是奇恥大辱,即便是皇上不處置,這等恥辱也是會被指指點點一輩子的。

並且,此刻皇上正在氣頭上,有人撞了上來,如何能輕易放過。

蘇雅琴惶恐的跪伏在地,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

“皇上饒命,太后饒命,臣女並非有意冒犯,求皇上太后饒了臣女這一回吧……”

“噗噗噗”蘇雅琴求饒的話還沒說完,一連串的虛恭之聲又不受控制的響了起來。

蘇雅琴清淡的臉龐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陣微風吹過,將這臭屁之氣徐徐的送入臺上,惹的太后和沈清婉都禁不住抬起帕子掩住了口鼻。

太后為此更是氣的渾身發抖:“成何體統!”她怒目而視方進忠,“這是哪家的秀女?!”

方進忠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局面,慌忙的看向手中的名冊,“回太后娘娘,此女是揚州選送的才女蘇雅琴。”

太后聞言更是怒不可遏,瞪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蘇雅琴:

“放肆!且不說你如此不敬天威,單說你一介民女,連個品級也沒有,竟敢自稱臣女!教你規矩的嬤嬤把規矩都教到狗肚子裡去了?!”

“秀女入宮之前為避免這些腌臢事情都提前一天不吃不喝,你究竟是怎麼回事能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舉動來?!”

蘇雅琴顫抖著還未答話,旁邊的趙婉君卻諂媚的恭聲答道:

“回太后娘娘,此事臣女倒是略知一二。

臣女之前不經意聽聞,這位蘇姐姐,並不想入宮中選,私下準備了巴豆,想用出虛恭來顯示自己無德,好早早被撂牌子。

臣女當時也只當她的自謙之語,卻不想她當真如此糊塗,做出這等大不敬之事來。

真乃是吾等秀女的恥辱。”

她原本就是要害蘇雅琴,如今自己是被太后選中留了牌子,自然要有機會就討好一下未來的主人。生怕太后不知道自己依附之意。

忙不迭的把蘇雅琴賣了出去。

蘇雅琴不可置信的猛地回頭望向她,又慌忙看向太后和皇上:“不是的!不是臣女準備的,是……”

太后聞言哪裡還有耐性聽她說完,厲聲呵道:

“大膽賤人,你們能入選皇家乃是天大的福氣,哀家竟不知,小小民女竟還嫌棄上當今天子了!出虛恭?虧你想得出來,依哀家看,此事定不可輕饒!”

太后轉眸看向寧煜:“皇帝的意思呢?”

寧煜輕蔑的睨著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的蘇雅琴,他原本見她素雅,與旁邊的金幽月一濃一淡很是惹眼,還略有幾分興趣,怎知,賤人竟敢私下嫌棄自己。

唇邊凝了一抹冷笑:“既然此女不願入宮,便遂了她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