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若離開沒多久,就到了晚膳的時辰。

沈清婉只覺身上疲累,沒有什麼胃口,便什麼也不想吃。

麝月南星苦勸也沒有作用。

怎料被來診平安脈的宋清辭堵了個正著。

看著沈清婉用了晚膳,又乖乖飲了安胎藥,宋清辭這才離了昭德宮。

沈清婉無奈的嘆氣。

麝月與南星卻在後面偷偷相視一笑。

就得這樣有人能管得住娘娘才好。

否則依著娘娘的性子,保不齊把身體弄成什麼樣兒呢。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左右今夜寧煜翻的是瑞貴人的牌子,斷不會到昭德宮來。

沈清婉便只穿了寢袍,慵懶的倚在軟枕上,一邊輕輕攪動著盞裡的燕窩,一邊閒適的翻著話本子。

頭些年,她閒暇時,手邊翻閱的,還都是謀略、兵法之類的正經書。

再不濟也是詩經之流。

可這些年,她愈發覺得生活中已經足夠精神疲累,實在不想好容易閒下來的時間還將神經繃的那樣緊。

便著陳福出宮給她買了許多話本子瞧。

倒確實比那些枯燥乏味的大部頭有意思許多。

麝月也喜愛的緊,天天盼著沈清婉看完了她能接著看看。

原本不愛學習識字的麝月為著看話本子更流暢,也刻苦了不少。

之前只是略微識得幾個字,便覺得已經足夠用。

現在卻天天當完差便纏著陳福教她識字。

較之從前已經進步了許多。

晚春的夜晚溫度依舊很低。

露水凝結在青石板上。

像霜一樣毛絨絨的。

承乾第十三次摔倒在東宮的庭院裡。

劍鋒劃破尚且還算稚嫩的掌心,血珠順著劍柄蜿蜒而下。

滴答滴答的淌在石板上,將剛剛凝結的薄霜融化成不規則的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