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語茫然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後面一個小門,原來是沐浴的地方。

月白將準備好的藥材倒入一個浴桶中,回頭看她侷促的站在那,放緩了語氣:“這是藥浴,也是每日一次。”

“旁邊那桶是清水,藥浴後淨身用。”

“真是謝謝你,這些藥材很貴重吧?不知我可以做些什麼來回報你,”想到這,又不禁為以後的日子擔憂。

收起難過的情緒,她微笑著看他:“我叫汐語,還不知該怎麼稱呼你?”

“月白。”

汐語微愣,腦海中閃過一句詩,“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念及此處,她更有些難以自控,想要哭了。

月白皺眉看著她閃爍的淚光,他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她怎麼這麼愛哭。

汐語見他似是又不太高興,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忙又道:“一直在這裡麻煩你實在不妥,以後我能做些什麼,你儘快吩咐,只要力所能及,我都願意的。”

月白點頭:“可以,明日再說。”找些事情給她做,免得總想些別的。

交代些藥浴的注意事項,月白便推門離開了。

汐語見到浴桶旁整齊疊放著衣物,還有小布巾,臉又紅了一瞬。

他還蠻細心的。

就是性子冷了些。

脫掉厚重的獸皮衣,將頭髮盤起,踏入飄著藥香的浴桶裡。溫熱的水暖烘烘的,很舒服。

想到他說至少要泡一刻鐘,汐語只能大概估算下時間,多泡一會兒應該就沒問題了。

待水有些涼了,她起身用另一桶清水洗了頭髮,又擦了擦身上的藥漬,沒有進去。

想到自己還在經期,若不小心弄了血進去,被他看到實在羞人。而那桶藥浴的水本就渾濁,倒是不會讓她太過難堪。

清理乾淨,展開他備好的衣服,竟是古人穿的那種長衫長裙,連肚兜褻褲都有,不禁又懷疑起來,這裡真的是獸世大陸?

壓下心底的疑惑,研究了半天才穿好,意外的很合身。

擦了下頭髮,見還有一支簪子,便將長髮挽起,推門出去。

待走到床邊,想著要跟他道謝,又向門口走了幾步。剛推開門,便見他迎面走來,看到她愣了一瞬又恢復正常。

月白聽見裡間傳來腳步聲,正打算去收拾浴室。

見她一身白紗長裙,纖腰束起,頭髮鬆鬆挽了個髻,用那簪子固定,頰邊垂落幾縷溼發,被熱水泡過的小臉染上一抹紅暈,雙眼澄澈晶亮。

那雙異常純淨的琉璃眸子,讓他忽然覺得似乎在哪見過。

暗自搖頭,應是錯覺。

這身裙裝,自他來到這裡便有了,一直未動過,如今穿在她身上,倒是比那獸皮衣順眼得多。

汐語正要開口道謝,他已錯身向浴室走去,想起自己換下的髒衣服和那個還在浴室,忙要跟著過去。

月白突然停下腳步,汐語來不及剎車,直直撞上他的背。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汐語摸著撞疼的鼻子,眼含歉意的望著他。

“夜晚寒涼。”

汐語愣了下,明白過來是要她注意彆著涼,“我,我是想去拿換下的衣服…”

“交給我即可。”

汐語懵懵的看他離開,交,交給他?

她面似火燒,愣愣轉身。他不嫌棄嗎?

唉,真是難為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