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密急促的細雨拍打著瓦片,發出沙沙的響聲。

屋簷下傾倒的陶罐沉悶地回應雨水的衝擊。

“雨大了,少君加件衣裳吧?”

身穿布衣婦人拿著狐裘走向窗邊的孩子。

那孩子不過七八歲,眉眼間隱約有幾分倔強的意味。

聽到身後動靜,他轉頭望著母親臨終前安排服侍自己的人,目光冰冷。

“沒看到我的屍體,你是慶幸還是失望呢?”

莫名的寒意浸體,讓強自鎮定的婦人猛一哆嗦,手裡狐裘也掉在地上,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那份糕點賞給你的小孫子了,去幫他收屍吧。”

面前的孩子薄唇輕啟,婦人臉色瞬間大變,瞪大了眼睛。

“你……這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可是陪著你一起玩耍長大的,你竟如此狠毒?”

她忍著腹中劇痛,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少君,明明那麼的熟悉,卻又感覺無比陌生,像是被惡鬼奪了舍一樣。

跟她記憶中那個孩子完全不同。

“你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不是一樣要下毒殺我?我知道你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你不怕死,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會心疼你的孫子吧?”

年幼的雲燁看著嘴角流血的婦人淡淡一笑:“不心疼也沒關係,你的兒子,女兒,丈夫,全都會下去陪你,衛媽媽,你不會孤單的。”

婦人腹中如刀絞一般,跌倒在地,嘴裡含著鮮血,努力仰頭望著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少君,眼中滿是祈求。

她想說她不是有意的,是別人逼她。

所以她在來時就已經吃了跟送給少君一樣的毒藥糕點,她會陪著少君一起死,讓少君不孤單,也好保全她的家人。

可是……少君察覺了……

他好狠……

“少……”衛媽媽努力伸著手,想要觸碰雲燁的衣角,想要多說一兩句求情的話,讓他放過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