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蕩過屋簷,與縫隙孔洞發出嗚咽的合鳴。

酒館掌櫃興致勃勃地和紅衣小郎君聊著風土人情,醉意漸濃。

舒陽招呼酒館裡的夥計把自己家掌櫃扶回去,重新坐回了原位。

揮手開窗,夜色下的桂陽縣城靜謐無比。

已經到了午夜,那些尋歡作樂的狗大戶也玩累了,叫嚷聲沒有剛入夜時大。

嗚嗚的風聲催人入眠。

雲燁倒了一杯酒,自顧自的喝著,臉上卻浮現出兩種表情。

一種是享受,另一種則是微微皺眉。

他又借舒陽的身體品酒。

“剛剛還在跟我說什麼無慾無求的精神伴侶,現在又喝起來了。”

“精神伴侶和慾望並不衝突,我有肉身的時候和你做,沒有肉身就是精神伴侶,哪怕我回不去天宮,永遠縮在你識海里,也是你唯一的男人!”

霸道的語氣中流露著幾分狡黠,因為舒陽沒有說不的權力。

如果神明不鬆手,沒有哪個廟祝能背叛神明還平安無事!

“都走到這一步了,湊合過吧,反正也離不了。”

說話間,舒陽的右手拉著自己左手親了一口。

雲燁則惡趣味地把玩著他的唇,但很快就放棄了,同識同感,跟摸自己似的,沒意思。

兩人各佔了一半的身體喝酒的喝酒,看熱鬧的看熱鬧。

這熱鬧不是普通的熱鬧,是雙花廟香火洞天裡的。

如果是一般神明的香火洞天,舒陽想看要費些手腳,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看到。

但雙花廟供奉了天帝神位,有云燁這層關係,舒陽看破香火洞天不費吹灰之力。

“康哥,這三人俱喊冤枉,也各自佔理,實在難斷。”

董建低聲與身旁的蔡康交談,兩隊陰兵分列在側。

蔡康又如何不知難斷,只是這三人皆是自家信徒,鬧著要他們做主,又不好不管。

下方跪著三個冤魂,一男一女,年歲相差無幾,互相敵視。

另外還有個年輕些的小夥子,滿臉委屈。

這一男一女本是夫妻,乃當地小有身家的鄉紳富戶,不過女子眼裡揉不得沙子,不許自家男人在外面碰任何人,家裡的丫頭也不準近身。

好在這男人也對女色毫無興趣,兩夫妻一來二去倒也平安無事許多年,女人以為自己找到了好男人,每每來廟裡燒香,感謝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