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和世家大族多有常平倉一類設施。

把豐年多餘的糧食儲存進去,用於平抑物價,災荒救濟等濟民之舉。

在最初的時候,常平倉還嘗試過接收銀錢。

但後來錢沒得比糧食還快,百姓打死都不願意把錢存進去了。

舒陽透過廟宇拓展了銀行業務,常平倉性質的糧食儲存自然也不會放過。

畢竟農耕社會轉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要穩紮穩打的一步步推進,一點點淘汰掉人不如騾馬的辛苦勞作,卻朝不保夕看天吃飯的日子。

也正因為被翠微山主導的神廟旱澇保收,讓百姓的日子即便有不可抗力風險干擾,也有飯吃,可以靠雙手雙腳有尊嚴的活著。

這才讓中洲百姓對天帝廟翹首以盼,期望蓋一座廟,就能過上傳聞中有肉吃,有錢花的好日子。

但實際情況又不是這樣的。

“有一百來個州府不接受派去的廟祝,他們學了我們的規矩,自己單幹。”

白眉聽到被退回兩千多廟祝,略微詫異。

轉念細想,又笑著搖了搖頭:“那就把這兩千多人就近安置,再歷練歷練,原有的待遇不變。”

彙報的陰差領命,遁入香火洞天傳信而去。

翠微山的天帝大殿裡只剩白眉一人。

轉身走出殿外,滿山青翠中也有幾片蕭瑟。

流海和江流兒整天浪蕩著不在山上。

舒陽更是神出鬼沒,需要上香聯絡。

六嫂黃嬸子出去尋找供奉的標準數。

整座山上,僅剩阿燦和馬文才還有王荷花勉強算熟人。

想到這裡,白眉看著不遠處食堂排隊打飯的那群小子莫名唏噓:“想起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曾經逝去的青春……”

“走了走了,富貴不裝逼,猶如錦衣夜行,天天蹲山上多無趣。”

白眉喚出飛劍,乘風而去。

從東方飛來的秦川小白三人莫名一愣,等落到翠微山才發現,山上除了三份職位表,一個主事的都沒了。

“這……”

秦川眼中滿是錯愕,就連金志炳都感覺無比荒誕。

翠微山如今可以稱得上龐然大物,勢力遍佈中洲,這麼大的權勢,就這麼隨隨便便扔出來了?

如此夢幻的舉動,讓小白這個曾經的站街小倌下意識地往秦川身旁靠。

不過他們本來就離得很近了,這下倒像是投懷送抱一般。

金志炳這些年也習慣了他們兩口子,見怪不怪,外面走進來的王荷花卻略微一頓,然後輕聲咳了咳。

“是你們回來了?白眉先生一聲不吭走了,我正犯愁陰差給我的這封信……”

說著,她把自己的信遞給了金志炳。

在她印象中,金志炳以前是個江湖門派的門主,想來更有主意些。

“女子互助聯盟會?”

“正是,信是小舒廟祝派人送來的,寫的倒也清楚,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王荷花不曾讀過書,即便讀了,如今的書文註解也都是以男子為尊,想要從中理解聖人真意,極為困難。

山上教導新弟子的書籍每年都在變,她只能跟著識些字,再深一些的,就比較難理解了。

“毆打,逼生,遺棄……”

金志炳看著信上羅列的幾項大致方向,覺得並不難做,舒陽寫的很清楚,只是王荷花沒什麼底氣,不太敢去管這種別人的“家事”。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