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冷宮內。

"娘娘該喝藥了。"

丫鬟明玉將鎏金酒壺摜在破舊案几上。

端妃正在修補一件舊襦裙,聞言指尖一頓。

銀針在袖口繡到一半的竹紋上微微發顫:"本宮風寒早愈,何來湯藥?"

這個明玉是皇后娘娘的丫鬟。

而皇后娘娘也就是太子的生母!

自從端妃五年前幫兒子趙錚說話,導致連帶責任被打入冷宮。

這麼些年,皇后隔三岔五就要來折磨她一番。

所以,他自然不相信,這丫鬟能如此好心,來給自己治病的!

果然,明玉的下一句話便暴露了自己。

"是皇后娘娘賞的補酒。"

她掀開壺蓋,烈酒氣混著苦杏仁味竄出來,"七皇子在北境染了惡疾,全憑這藥酒吊著命呢。"

端妃猛地起身,腕間鐵鏈嘩啦作響:"錚兒怎麼了?"

"您還不知道?"

明玉掏出塊帶血的帕子,"七殿下回京路上遇刺,如今傷口潰爛高燒不退。"

她故意讓帕角繡的"錚"字垂到炭盆邊,"太醫說...怕是熬不過這個冬。"

端妃踉蹌著去抓帕子,火星突然竄起。

她徒手拍滅火苗,掌心焦黑一片:"皇后想要什麼?"

端妃此時還不知道趙錚已經把整個朝堂攪了個昏天黑地。

而今日,皇后也是聽說了太子在朝堂吃癟,所以決定悄悄將端妃處死!以洩心頭之恨!

"娘娘喝了這酒,奴婢就去太醫院取冰蟾蜍。"

明玉斟滿琉璃盞,"否則..."

她壓低聲音,"太子殿下明日便請旨,送七皇子去西疆挖礦。"

寒風捲著雪粒子撲進破窗,端妃望著盞中搖晃的酒液:"本宮飲下此酒,你當真會救錚兒?"

"奴婢對著慈寧宮的菩薩起誓。"

明玉豎起三指,袖中滑落半截平安符——正是端妃當年為兒子求的。

端妃忽然笑了。

明玉指尖輕叩桌案,琉璃護甲與青瓷杯沿相撞發出脆響。

早有侍女端著烏木托盤趨步上前,鴆酒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暗芒。

"娘娘請用。"

明玉傾身將酒盞推過條案裂痕,"這可是皇后珍藏二十年的瓊漿。"

端妃指尖撫過嫁衣褪色的金線牡丹,抬頭時鎏金步搖竟未顫動分毫:"本宮記得永平三年,皇后便是用這海棠醉送走了陳美人。"

"娘娘好記性。"

明玉忽然擒住端妃手腕,硬將酒盞抵在她唇邊,"只是這次酒裡添了西域紅信石,保管您走得比陳美人痛快。"